第七十二章 學校團委的新年聯歡會

於海東、管文軒和幾個同學去老師那已很長時間了，趙小偉和王玉蓮來到老師宿舍前不敢進去，王玉蓮在門前細聽著。趙小偉回到了教導處房山處，好一會兒，王玉蓮過來了，趙小偉忙問：“你聽到老師說什麼了？”王玉蓮一縮脖笑了：“我聽老師說，‘在放假前還開一個聯歡會，你們把節目準備好。’”她倆都想去問一問老師。到了6號宿舍前，王玉蓮她倆先後喊了聲“報告”，王老師說了聲“進來”後，王玉蓮不敢開門，趙小偉只好推開了門，趙小偉一進去，一看全班男生差不多都在，這使她感到意外，管文軒還真有組織能力。她們進去後，王玉蓮不說話，趙小偉只好問：“老師，那個聯歡會還開嗎？”王老師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她們，看得出他很為難，“剛才正在和他們說這事呢！咱班的男生都知道，這兩天我有很多事，我的老母親的病又有些加重。”趙小偉聽著老師的話，看了一眼王玉蓮，她們真不該來給老師添麻煩。王老師激動地大聲說：“剛才的班會是平淡了些，可這我也是強打精神的，那會兒立穩直要出去，他出去了我又不放心，這是一年一度的聯歡會，人人都很高興，我又怎麼能讓誰去看著點立穩。今天的晚自習是政治和幾何課，又怎麼能佔晚自習開聯歡會，老師們也有著很多關係呢！我又怎麼能答應大家的要求。晚自習後也不能開，去年二班、三班的聯歡會開得都不成功，二班的時間太長，在晚上，開到了十點多，可就算再開到12：00也不過癮。後來有的家長找學校來了，很多家長埋怨我這個班主任，所以咱們只有在明天的聯歡會上多得獎，明天我也對同學們說：“看誰得的獎品最多。你們明白了的同學就可以回去了。”趙小偉和王玉蓮首先出去了，趙小偉笑著嗔怪王玉蓮說：“你那會兒聽錯了吧？”王玉蓮一本正經地說：“沒聽錯，我聽清了。”

趙小偉跑回教室，拿出桌底的兩張畫，到宿舍區時，她把一張畫送給了安秀鳳老師，又拿著另一張畫來到王老師宿舍前,喊了聲“報告！”王老師說了聲“進來”後趙小偉進去了，他正在弄爐子。趙小偉把畫遞給王老師笑著說：“王老師給您一張畫，祝您新年快樂！”王老師接過畫說：“謝謝你呀！”趙小偉抱歉地對老師說：“老師，剛才我真不應該來找您。”王老師說：“向老師反應同學們的意見也是應該的，青年人好行樂，老年人常多憂嗎！你不是學了《少年中國說》嗎？”趙小偉“嗯”了一聲笑了。王老師又嚴肅地說：“現在社會上又不那麼安定，什麼樣人都有，今天如續會女孩子回家晚了家裡又不放心。去年我讓安淑芹她們把板報辦完再回家，結果辦到了十一點多。後來她媽碰見我就說：“辦板報咋讓辦那晚呀！”還有去年你們班的聯歡會，老師們喝了酒走後，也搭著金老師多喝了點兒酒，最後全班人不都哭了嗎？”趙小偉低頭倔強地說：“反正我沒哭！”王老師問：“是不是說老師們都很羨慕這個班，對這個班很眼紅呀？”趙小偉回答說：“就說他家的事來的。”王老師又很嚴肅地說：“你的眼光很尖銳，看事物是看得很準的。比如對金老師的不對之處，”這時王老師看了看窗外，接著對趙小偉說，“對金老師有些不對的地方你看得是很準確的，你要學會剖析這個社會，對咱們學校來說，本來楊國友打破縣記錄是李滿江老師訓練出的成績，可為了讓金老師當市級優秀教師，寫了金老師訓練出的成績，金老師又不說話，寫上就寫上了。”趙小偉不平地小聲說：“就不應該那樣。”王老師說：“先提幹，接著又是預備黨員。你要看清這個社會，分清各種人。有時間你看看《人與人之間》和《矛盾》這兩篇著作。在有的地方好人站得住腳，可在有的地方在一定時候，有才能的人不被重用。這明不明白？”趙小偉說道：“明白。”王老師說：“社會上的不正之風還很嚴重，幹什麼都離不開走後門，你說是不是？”趙小偉說：“是！”趙小偉想起了她家戶口的事：我的叔輩叔叔把他家小三的戶口轉到了我家的戶口上，便能一塊轉走，為這我的親叔叔很不滿意，這次父親回來取戶口，轉糧食關係，光請客就花了一百多元錢，這也是不正之風，是關係著我的生活的事。趙小偉抬頭看了看王老師，心裡想：他顯得那麼高大，多好的老師，我與王老師那麼接近，以前我為不能向他說出心裡話痛苦那麼久。可現在，我斷定我以後不會再痛苦，因為我得到了老師的理解，受到了老師的教誨，是老師在教我認識這個社會，理解這個社會，分清社會各種人，使我懂得了真正的人生。啊！您是我最好的老師。這一系列的感情變化只是一瞬間之內的，趙小偉又低下了頭，王老師提高聲音嚴肅地說：“你要認識這個社會，解剖這個社會，這些以後都可以成為你的寫作素材。你要懂得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不要使自己的感情那麼脆弱，要使自己的性情變得堅強。你現在就不要想很多的事，要努力學習，只要學習好，在學校出類拔萃，無論到哪都能考上，在這能考咱們就在這考，實在不行還可以到外省市考試，是不是？”趙小偉有些猶豫地“嗯”了一聲。因她想如果她到銀川市去考試，不知道考試時是否爸爸和哥哥都去工地工作了，要是剩下她一個人在家就麻煩了。王老師看了看錶：“沒什麼事了。”趙小偉說：“那我先回去了。”趙小偉要帶上門時王老師又說：“上完晚自習也不要再開聯歡會了，放了學你就鎖門。”趙小偉站在門口，看著老師的臉，很忠實地答應道：“嗯！您放心吧！”趙蕙微笑著帶上門走了。

放學時，趙小偉問於志強：“我們那會兒沒進去時，老師說沒說‘放假前還要開聯歡會，你們好好準備準備節目’？”於志強回答：“說來的，說中考的放假前還開呢！”趙小偉和王玉蓮都笑了。

第二天上午早讀時，趙小偉正寫作文，忽聽喇叭響了，是學校團支部書記馬老師的聲音：“各班的團支部書記，馬上到語文組來。”一連喊了三遍。趙小偉去開會了，馬老師在會上宣佈：“下午開完文藝會後，團委的聯歡會4：30開始，大家回去讓班裡的團員們準備準備節目。”趙小偉聽了非常高興，今天下午文藝會後學校團委還開聯歡會，真是太好了。

回到教室，沒幾分鐘就下課了，趙小偉對班裡的團員們說了準備學校團委聯歡會節目的事。

下午的文藝會上，同學們自由地到文藝室答題，答對了的同學就會得到鉛筆或作業本等獎品。

文藝會後，趙小偉回到教室，見王老師把立穩抱到第一桌的桌子上說：“立穩，給他們唱一歌，我就帶你走。”趙小偉一時忘記了對老師的怕，走上前笑著說：“立穩，唱一歌，你唱歌，我給你鉛筆。”這時，老師看著趙小偉笑了，趙小偉有些緊張一時不知怎麼好，她有些怯懦，不好意思地把拿鉛筆的手放下。張立偉走上前說：“立穩，給鉛筆。”趙小偉也晃動了一下鉛筆，王老師忙把她們的鉛筆用手擋回來說：“別給他，留你們自己用吧！”不知為什麼，趙小偉很不好意思，她回到座位旁，老師走了。

3：30左右，趙小偉正在教室外獨自沉思，這時於海東從東邊過來了，“趙小偉，老師叫你呢！”趙小偉懷疑地問：“真的假的？”於海東說：“是讓你們給各老師送送畫。”趙小偉又叫了張立偉與於海東、於志永、張連山同去王老師那。很遠就看見張立敏拿著一張畫站在花壇南側。張立偉問：“幹啥呢？”張立敏小聲說：“你有筆嗎？我想給安老師一張畫，安老師回家了，我還沒寫呢！”張立偉拿出了她的鋼筆遞給張立敏，這時，於海東他們已進了王老師的宿舍，趙小偉心裡很著急，她想：現在都3：45了，4：30聯歡會開始，還得給各老師送畫呢，王老師一定會怨我的。張立敏把畫放在花壇上說：“我怎麼寫呢？”趙小偉說：“你寫贈給我最敬愛的老師。你這樣寫不給安老師的話給哪位老師都行。你再寫祝您新年快樂！學生張立敏，1987年12月31日。我們走了。”趙小偉叫了張立偉：“快走吧！”當她們快到6號宿舍前時，張立敏又著急地跑來：“張立偉，再給我鋼筆用用，我寫錯了。”這樣，趙小偉覺耽誤了好長一段時間。

當她們一進王老師宿舍，王老師不高興地說：“你們不還開聯歡會呢嗎？”趙小偉知道她們來晚了，但她還笑著理直氣壯地說：“4：30呢！”王老師“嗯”了一聲。當王老師告訴她們怎麼寫時，小立穩來到他身邊，扒著他爸爸的胳膊看，王老師生氣地大聲說：“去！”別的什麼也沒說，可能是覺察到自己不該這樣，忍住了。記得王老師說過“一個人要學會忍耐”，他這是性情上的忍耐，對孩子生氣了，又覺得是不應該的，立穩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僅管趙小偉這樣想，但還是有些緊張，知道這是件很要緊的事情。當她寫到給管老師的畫的贈言時，王老師來到了她的身邊，趙小偉強裝鎮靜地寫著字，內心是很緊張的。

在學校的會議室，團委的聯歡會開始了，但進來的只有一名老師，其他的是校長、主任。馬老師原來說各班主任必須參加，還要邀請其他老師的，可現在只有唐老師到會，原來馬老師只是說說而已。聯歡會開始不久，唐老師有點事跑出去了。聯歡會中，王玉蓮讓趙小偉回教室，把她們每人給主任的畫拿到主任辦公室，放在主任辦公桌上，趙小偉只是拿了王玉蓮的畫，趙小偉決定把給主任的賀年片一塊兒拿去。當她走到主任辦公室前，裡邊沒有亮燈，趙小偉以為沒人，所以跑了進去，見唐校長正和一個同學說著什麼。唐校長見趙小偉拿著畫，便笑著說：“給我送畫來了。”趙小偉雖然很為難，但連忙說：“不，這不是我的，是別人讓我拿進來的。”趙小偉把畫和賀年片放在桌子上出去了，她又跑回教室，拿出她那張畫，跑到主任室門前，喊了聲“報告”走了進主任室，來到校長身邊說：“唐校長，給您一張畫，我剛還以為您沒在這呢！祝您新年快樂！”唐校長說：“嗯！你開會去吧！謝謝你呀！”趙小偉高興地說：“不用謝！”她走出了主任辦公室。

聯歡會很熱鬧，有的同學在表演節目，有的人在說笑，馬老師不是給校領導倒水，就是與校領導逗笑。人人如此，上到校長，下至團員都很尊重表演節目的人。當三（一）班表演完一個節目，馬老師來到趙小偉身邊笑著大聲喊：“下邊咱們讓趙小偉表演一個節目好不好。”同學們都說：“好！”接著便是一片掌聲。趙小偉站了起來，笑著說：“1987年即將過去，1988年就要來臨，在此我祝校領導和與會同學新年快樂！下邊我給大家用口琴吹一首歌，吹一首《我的月亮》的伴奏曲。”馬老師說：“唱歌。”有的老師說：“唱歌還在後邊呢！”有的老師說：“不是，應該一個人吹，一個人唱。”馬老師笑著說：“不，就是吹口琴。”主任笑著說：“人家這是口琴獨奏。”當人們靜下來時，趙小偉吹起了口琴，《我的月亮》的樂曲有兩段，吹奏第一段時很安靜，第二段時，大家又聊了起來。趙小偉趕緊湊合著吹完這首曲子便坐下了。校領導表演節目了，校長說了兩句話，金主任演唱了《團結就是力量》這首歌，他說道：“二十年前我就唱過這首歌，我為什麼要唱這首歌，我是想校領導以及老師之間要團結，因為團結就是力量。”趙小偉想他常常充好人，他與他唱的這首歌是永遠不能平衡的。主任表演了個小魔術，趙蕙覺得主任表演得不錯，同學們對主任的歡迎與捧場也最熱情。主任說：“這是我的保留節目，在幾十年前就給我的學生表演過。”趙蕙高興地說：“主任的節目最精彩了。”朱老師表演節目了，他演唱了《小草》這首歌，歌聲嘹亮、動聽，同學們也都高興地鼓起了掌。

張立偉朗誦詩時，讀得非常好，團支部書記馬老師和校領導正在靜靜地聽著，全場也很安靜，張立偉很快讀完詩就坐下了。

這次學校團委的聯歡會開得很成功，大約快十點時就結束了。趙小偉、小蘋、劉海紅等幾個同學同路回家了。趙小偉心裡非常高興，她覺得今天是令人難忘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