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王老師教育同學們

十二月下旬的一天上午，真讓趙小偉高興，爸爸走了，回銀川去了，她倒不因為爸爸回去而高興，因為爸爸走不走對於她來說無所謂，但她對爸爸的愛還是很深很深的。

早晨上學前，趙小偉的爸爸還沒有起床，他在床上躺著叫住趙小偉說：“小偉，你念書的事，我到我們那打聽打聽，你也有空到王泮莊讓你四姑問問你們的校長給不給開轉學證。”趙小偉站在爸爸床前小聲說：“還不如就在這邊考呢！省著麻煩，就在這邊考算了。”她這是鼓足勇氣說出來的，因爸爸想讓她到銀川去考，她很怕她爸。爸爸看著趙小偉說：“在這邊考？倒是我如和你大哥都出工的話，一出工就兩三個月，你一個人在家也不好辦。”趙小偉一聽高興地說：“可吧！我一個人也害怕呀！”爸爸說：“害怕倒是小事，你一個人得做飯，用煤氣灶用不好再煤氣中毒麻煩了。趙小偉說：“就先在這邊念，考上高中再轉學，反正我也有這邊的身份證。”爸爸說：“那就這樣吧！考個普通高中再轉學，轉個重點高中。”趙小偉“嗯”地答應著，高興地上學去了。

中午，趙小偉回到家裡，爸爸已經去火車站了，要趕到銀川的火車.

下午上學，趙小偉碰到了在首飾廠上班的好朋友李豔梅，她非常高興，每天她從小路走，今天與李豔梅一起從大道走了。趙小偉邊騎車邊問李豔梅：“你們幾點晚呀？”她回答說：“一點，你們呢？”趙小偉說：“一點四十到校。”到馬路上小河渠那邊時，李豔梅小聲說：“趙小偉，慢點騎，還有十分鐘一點呢！你現在學得怎麼樣？”趙小偉苦笑了一下：“我也說不好。”李豔梅問：“期中考試平均分考多少分呀？”趙小偉回答說：“88分。”李豔梅欣喜地說：“是嗎？好好學能考上，努力學吧！”她們不說話了，趙小偉說：“李豔梅，你也不去找我玩。”李豔梅為難地笑了笑說：“我有時間你也沒時間呀！星期日你都上學，你有時間時去找我玩玩。”趙小偉回答道：“嗯！我有時間就去找你玩。”到了首飾廠門口了，李豔梅下了車，認真地說：“趙小偉，你得好好學，不要象我過早地走上社會。”趙小偉“嗯”了一聲，和她說了聲“再見”就走了，李豔推著腳踏車走進了首飾廠的大門。

這幾天，趙小偉時常在寂寞的時候想：不知老師看我的日記看得怎麼樣了，老師您會怎麼想，能否理解？我真害怕，日記裡記的差不多都是與老師您有關的事，那裡有我對您的真正感情。我想著想著又不怕了，老師不是說是想從思想上關心關心我嗎？即便我的思想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我想老師也不會責怪我的，因為老師說跟我要日記的目的就是要從思想上關心關心我，再一個便是想從文學的角度上看一看，我不那麼怕了。

第二天早晨，劉玲忽然問趙小偉：“你瞭解張立偉嗎？”趙小偉回答說：“瞭解，她時常內心痛苦，是嗎？”劉玲歪著頭看著趙小偉搖了搖頭說：“我看你不瞭解，你瞭解的也可能是她的學習，是她的表面，我看她的內心並不痛苦。”趙小偉懷疑地看著她的臉問道：“是嗎？你瞭解她嗎？”劉玲很肯定地說：“我非常瞭解她，她人品不怎麼好，我們在一個班我就瞭解她了，你不瞭解她，因為有些事你是不留心的。”趙小偉聽了她的話，也想起小萍說過張立偉人品不怎麼好，但她不相信，她給人的印象是她讀很有感情，很生動，她很喜歡看書，繪畫，還有唱歌,她平時很愛笑.這是她給趙小偉總的印象.趙小偉想：她們怎麼能說張立偉人品不好呢？我不相信.趙小偉忽然碰了一下劉玲小聲說：“你說你瞭解張立偉，你說她人品不好，你怎麼知道的呢？”劉玲低下了頭小聲對趙小偉說：“前幾天張立偉總想找人打張俊永，一次張立偉讓張俊永五點一刻到一個地方去，張俊永去了，幾個想打他的人已經走了.”趙小偉不想聽了，但她還是問劉玲：“她找人打張俊永幹什麼呀？她找的是什麼人呢？”劉玲說：“她們原來是很好，但後來不知怎麼不好了。她找的可巴是她的哥們姐們，都是社會青年。你沒聽一天早晨管文軒問張俊永‘他們在哪呢？’這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因為張立偉有時也跟張立敏她們說。我要是張立偉，就不能找人，你有理說理，一個班上同學之間挺好的，幹啥呀？我不是向著我村人說話，本來就是這樣嗎！咱班人很不愛看張立偉，特別咱班男生，有時張立偉擦黑板掃地什麼的，咱班男生就罵。你對這都不注意，那回咱班開班會，張立偉發言後來了那麼個動作，會後咱班男生就不點名地罵。”趙小偉想起來了，開班會後是有人罵來的，但我並不知道是不是罵張立偉。張立偉，你真的是人品不正嗎？不，僅管有人這樣那樣說，我也是不信的，即使你是那樣，我想你也是出於無奈或氣憤地報復。你呀！作為一個女孩子，讓人家這樣說真是不太好，在老師讓揭發誰的關係不正常時，我曾兩次把你的名字劃掉了，因為我想你會正視人生的，不會再做些超越一個學生應做的事，我理解你，誰叫我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呢！

下午，張永江第二節物理課沒上就走了，聽說他是想找人打劉宗文，趙小偉這是在第四節課掃完地才聽到的。趙小偉與幾個女生正圍著爐子烤手，劉宗文很不高興地進來了，他問我們有沒有錢，他想借錢，李春鳳問：“你借錢幹啥呀？”劉宗文很為難，他沒有說話，但還是懇求地說：“你們真的有沒有錢呀？”趙小偉想：他要錢幹什麼呢？趙小偉說：“我只有四毛錢，你要嗎？”劉宗文忙說：“要！”趙小偉把錢給了他，他走了。李春鳳說：“他要錢是不是買菸去了呀？他找人可能是給人家抽菸。”趙小偉很為他們的打架擔心，張永江也是，太不應該了，找外邊人打本班人，劉宗也不應有人找他架就找人去打。

晚自習上課的鈴聲響了，張永江、劉宗文都不在。第一節自習上了很長時間，老師原在一組劉宗文的座位處坐著，同學們在看書。忽聽張永江喊“報告”，王老師站了起來說：“進來！”張永江一個人進來了，同學們都不用好眼神看他，老師走到前邊問：“幹啥來的，第一節都快下課了。”張永江不說話。王老師問：“劉宗文幹啥去了？”張永江回答：“他家走了。”王老師說：“現在明白了吧？你來重讀時，我說讓你上別的班，你不去，來了現在就這樣。”不一會兒，第一節晚自習下課了，張永匯一直站在前邊，“下課！”王老師對同學們說道。王老師轉身出去時，叫張永江到辦公室去了。課間時，王玉蓮坐在她的座位上對趙小偉說：“他們倆真不值得，張永江太不應該。”趙小偉不解地問。“他倆應啥呀？”王玉蓮說：“就是因為早讀掃地沒人掃，下課我們掃了，劉宗文罵了一句‘誰不掃誰......’，張永江沒掃，他倆就罵起來了，可能就因為這。”幾個同學也說：“張永江也太不識鬧了，真不值得。”

第三天上午第一節的語文課上，王老師講到要“多讀、多寫、勤積累”時，王老師說：“學習要有自覺性，有主動性，那誰告訴趙小偉讓她寫八本日記來的，這就是有主動性。”趙小偉聽了，低下了頭，心裡想：啊！王老師，您在我心中多麼高大，多麼令人欽佩。

中午放學，趙小偉寫完了前兩天沒記的日記才回家，快進村時，她忽然小聲唸叨：“啊！老師，您的話語，您的笑聲，您的行動，您的身影，永遠銘刻在我的腦海中。您說過，‘讓我們的眼睛成為照相機’，是的，我的眼睛是照相機，我的心靈是膠捲，即使我們沒有分離，您也早已留在我心靈的底片中。啊，老師，我的筆是心靈的開關，我的日記是我純潔的心靈，我追求的是聖高無暇的師生情。”

下午上學的路上，趙小偉邊走邊想：上午老師說的那句話“誰告訴趙小偉讓趙小偉寫八本日記來的”，啊！老師，沒人告訴我，這是一種無比的力量在催促著我，是由於老師您的影響我愛好語文，但日記卻已偏離了角度。不，有人讓我寫來的，那就是您，您也許沒忘記，也許忘記了，在初二年級前半學期時，一次在辦公室，您曾嚴肅地對我說，‘老舍先生說‘亂一陣風你把它記下來，下一陣雨你把它記下來，說不定哪一天你的文章中就能用到風和雨，’你要多觀察生活，不能看什麼都不順眼，你要寫一些觀察日記，以後我要看。’王老師，您這樣說過，雖然在那之前我就記日記了，但我記日記能堅持下來都是因為您一直是我們的語文老師，您在我的心目中佔據了非常重要的地位，您沒看我的日記差不多記的都是與您有關嗎？老師，在我以前的生活中，我夢想老師您能看我的日記，我等得時間好長呀！如今，我的日記在您的手裡，您看了會怎麼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