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次秋季運動會

十一月初的一天上午，第三節是語文課，王老師講《少年中國說》這一課，講到“乳虎嘯峪，百獸具惶”這一句時，大聲說道：“‘百’是虛詞，古漢語中常有這樣的數詞表虛詞，但有沒有表實數的呢？”趙小偉與幾個同學小聲回答：“有。”王老師聽著不痛快又問了一句：“有沒有？”同學們大聲回答：“有！”王老師看著同學們說：“哪一課？誰知道誰舉手！”趙小偉低下了頭，忽然想起了“為人五，為窗八”這句古文，這是《核舟記》一課的，她忙舉起了手，王老師說：“趙小偉，你來回答。”趙小偉回答道：“《核舟記》一課的。”王老師和藹地看著趙小偉說：“你和我想到一塊去了，我也這麼想的，你舉例說說。”趙小偉不敢肯定，小聲回答：“為人五，為窗——我忘了。”因為趙小偉覺得“為人五”後邊的一句古文好象不是“為窗八”，所以說忘了。王老師大聲說：“《核舟記》一課的，‘通計一舟，為人五，為窗八’，你坐下。”王老師給同學們講道：“‘五’和‘八’都是表實數的數詞。”

課間時，趙小偉獨自坐在座位上想：明天就該開運動會了，我是喜，是憂？不知道，但我好象又很高興，又很擔憂，而不是憂愁。

下午第三節課時，王老師來了，他嚴肅地說：“明天我們學校開秋季運動會，同學們要做好準備，大家是熱愛班集體的，象我們的團支部書記趙小偉同學，為了這次運動會，天天不騎車。”有的同學小聲說：“不騎車幹啥呀？”王老師接著說：“不騎車，跑步上學，這是發揚我們三（二）班的精神呀！那時我要求她們好幾天不許騎車，現在我們的趙小偉同學就是這樣做的。雖然這次運動會報名時沒有她，但我們班劉玲同學主動找到我，她和趙小偉換比賽專案，這也是我們同學間的團結友愛呀！我們為了鼓勵趙小偉同學，我和學校說了，學校聽了也很感動，決定讓我們班多報一名，1500米呀！多一個人也沒什麼。”趙小偉聽了，非常感動，心裡想：啊！老師，您這樣做了，為了我這樣做了，雖然我同意不跑了，但您為了鼓勵我，毅然這樣做了，我多麼熱愛您，但我也同樣得到了老師對我無限的愛和關懷，明天的1500為我能否超過付紅梅和李曉琴，我能否取得名次，我很擔心，但我決心超過她們，憑我的毅力，一定要超過她們，為了王老師，為了我們的班集體。

第二天的運動會上，王愛明跑完3000米得了第一名，王老師興致勃勃地說：“趙小偉你寫一下王愛明，寫他為班集體奪得了第一個第一名，鼓舞一下士氣。”趙小偉說：“1500米該點名了，讓張立偉寫吧。”趙小偉一個是怕耽誤1500米的比賽，一個是怕寫不好。王老師有點兒不高興，趙小偉怕張立偉寫不好，怕老師心裡埋怨她，就去找張立偉了，給她改了改，突出了王愛明為班集體奪得第一名的主題。王老師看了，問張立偉：“是你寫的，還是趙小偉寫的？”張立偉回答說：“我寫的，後來趙小偉給我改的。”王老師笑了，說道：“你們把它交上去吧！”。趙小偉和張立偉便來到領講臺前，交上了發言稿。

1500米的比賽開始了，趙小偉開始跑在第三名，可不知第二圈還是第三圈時，讓別人超過去了，趙小偉聽到學校宣傳組的大喇叭報道說，：“趙小偉同學為了這次運動會，天天不騎車，堅持跑步上學，我們為趙小偉同學加油，勝利就在前面，加油啊加油！”趙小偉堅持不懈地跑著，可追不上了，一直排在第五。那時她想起了自己練習跑步，想起了王老師，可她沒有力氣追上去，最後到了終點還是第五名。下來了，王老師關心地說：“扶著點。”可趙小偉再也忍不住眼淚，她甩開了同學，自己走著，她哭了，後來張立偉、劉玲追了上來，趙小偉還是哭，劉玲問：“為什麼哭？是不是因為我與張立敏跑1500米時下來了。”趙小偉說：“不是，咱們班誰也沒拿上名。”張立偉說：“你拿上了。”趙小偉說：“我不信。”換了衣服後，趙小偉不敢回運動場，她怕看見王老師那誠懇的目光。趙小偉想：王老師啊！您可知我為自己沒能取得名次而傷心，我哭了，您知道嗎？後來，趙小偉還是和劉玲回去了。

快中午時，張立偉參加400米賽跑，沒有超過李曉琴，她哭了。

管文軒問趙小偉：“你們咋不寫報道呀？人家都寫。”趙小偉笑著說：“咋沒寫呀？”他說：“我沒聽見。”趙小偉說：“我寫的差不多都給唸了。”

中午放學時，王老師在教室裡對同學們說：“在沒跑400米之前，女隊員只拿了1分，就是我們的團支部書記趙小偉同學。”趙小偉低下了頭，多想哭，但忍住了酸楚的淚。張立偉還在哭，王老師大聲說：“哎！張立偉哭了，別哭呀！沒跑第一就沒跑第一。”放學了，趙小偉給張立偉披上了大衣說：“別哭了，反正下午你還有一個800米的比賽專案呢！”王老師說：“別哭了，堅強點兒，有什麼好哭的？”張立偉站了起來，臉紅紅的，沒說什麼，她們和老師一同走出了教室。

下午，趙小偉來到學校，張立偉拿了一封信對趙小偉說：“你幫我把這封信交給王老師，我只信任你，因為我倆的性格相同。”在下午的運動會剛開始的時候，趙小偉把張立偉的信交給了王老師就回到她的座位上，然後偷偷地看向王老師，他已看完了那封信，臉上露出了微笑。過了好一會兒，張立偉問我：“你把信給老師了嗎？”趙小偉笑著說：“給了，那兒會兒就給了。”當時趙小偉很不好意思，因為王老師在看她。

管文軒跑1500米時，趙小偉給他寫了三張報道，因為她想給管文軒鼓鼓勁，三張都是在他跑到北邊時趙小偉讓初二年級的宣傳組同學唸的。

管文軒的1500米和投擲手榴彈都雙雙取得了第一名。趙小偉在高興之餘，又給他寫了篇報道，是這樣寫的：“我校三（三）班的管文軒同學，奪得了1500米和手榴彈兩項第一，真可謂是我校的體育健將，祝賀你，祝賀你管文軒。運動員們，你們要向管文軒學習，為班集體爭光，為學校爭光。

張立偉跑800米時，趙小偉寫了兩張報道在廣播裡讓同學讀了。張立偉取得了第一名，她下運動場時哭了。趙小偉扶著她，看到她哭了，那是喜悅的眼淚。

發獎時，一、二、四班都得了獎，三（二）班原來的體操賽本來不是第一，三（三）班是第一，班主任王老師去問了，金主任只是說：“明天再說。”

老師們也比賽了，但同學們沒心思，王老師讓趙小偉和幾個同學去接立穩，她們去接了，立穩讓他媽媽接走了。回來後，趙小偉告訴王老師說：“立穩讓他媽媽接走了。”同學們都在看比賽，可趙小偉和張立偉沒心思看，因為她們看到王老師孤單地站在宣傳組前，後來又孤單地站在同學們東邊不遠處，趙小偉對張立偉說：“咱班老師就一個人。”趙小偉多想哭，她想：我多愛王老師，多想為他分擔憂愁。這三年多來，我的痛苦全是為了他，可他卻不知道。張立偉說：“咱班老師多孤單呀！咱們應該過去，可又不敢。”她哭了，用手帕擦了擦眼淚。趙小偉也很想哭，她多想依偎在王老師的懷中痛哭一場，訴說這三年來對他的愛，她想為老師分擔憂愁，驅散憂愁。她們想去找金老師對關於體操賽的事問個究竟。可老師們還在進行鉛球比賽，王老師也在當中，王老師的鉛球扔得出奇的遠，超過了其他的老師，趙小偉高興地鼓起了掌，王老師樂了，看得出，他的笑有高興，也有憂傷。王老師投鉛球第二次、第三次時趙小偉都在鼓掌，而且高興地說：“真棒，比誰都遠。”可是，這時兩個體育老師又加入了，他們比王老師扔得遠。她們沒有給他們鼓掌，趙小偉想他們應該當老師們的裁判呀！怎麼也上去參加比賽了呢？

放學了，趙小偉推車來到教室前，王老師正在教室門口，象是專等誰似的，張立偉我倆站在腳踏車旁，望著王老師，她們向門口走去，他離開了。她們進了教室，商量好讓王愛明帶著同學們去找金老師，她們找到王愛明，對他說：“你一說，保準有人去，一起去找金老師說說。”他笑了笑便走了，往學校後的老師宿舍走去。她們又叫於海東一起去，到語文辦公室那邊甬路時，於海東要去語文辦公室找王老師，趙小偉叫住了他說：“於海東，你回來。”他沒有去。她們和王愛明一起去找金老師了，金老師嚷著說：“三（二）班是1003分，你們班900多分。哎！馬老師，是不是？”馬老師說：“對！沒錯。”他真會說，他給趙小偉她們看那張表，她們說：“可是那天體操賽您宣佈時是說我班第一呀！”金老師說：“我宣佈就是三（二）班第一。”三（二）班劉永勝也在場，他說：“宣佈是說三（三）班第一。”金老師說：“那可能宣佈錯了。”這時，趙小偉與張立偉對了對眼色，這事不好辦，偶然看見對著她們的窗戶旁有個人影，一定是王老師。趙小偉對張立偉說：“哎呀！那是咱班老師吧？咱班老師在語文辦公室呢！咱班老師看見了，咱班老師出來了。”這時只剩下張立偉、趙小偉和三（二）班劉永勝三個人，趙小偉有些後悔，給王老師惹禍了，王老師來了，披著大衣，從甬路那邊來，他來到他們面前對金老師說：“說宣佈錯了不行，還改一回呢！兩回都是我們班第一。”張立偉把趙小偉叫走了，走到辦公室的房山處，趙小偉再也不走了，聽著王老師他們的爭吵，趙小偉傷心地小聲唸叨：“王老師，對不起，不知這件事是對還是錯。”張立偉笑了，王愛明、於海東叫趙小偉她們走了。到了三年級教室前，小蘋在等趙小偉，他們回到了教室，張立敏跑過來問，“是金老師和王老師有矛盾嗎？”趙小偉一聽，生氣地說：“誰也沒我知道得清楚，誠心讓我班老師生氣。”過了一會兒，她們便回家了，路上，趙小偉的心裡一直不服氣。

晚上，趙小偉很早就睡了，第二天3：40就醒了，她再也睡不著，想著運動會上的事，她知道再生氣也沒用，重要的是參與，而不是比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