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看家鄉的小河

三月下旬的一天上午，第三、四節是語文課，第四節課王老師給同學們講完了導讀題，就給同學們讀他寫的文章。趙小偉認真地聽著，幾乎忘掉了一切。

但是這歡樂也只是一時的，趙小偉每天中午走得都很晚，盼望能遇見王老師，但並不能如願以償，有時碰見也只是說一句話，大多數不是碰不見，就是看到一個背影，這些都是她所痛苦的現實。

這天中午下學，趙小偉等了一會兒，便鎖上了教室門，當她推車時只見王老師在甬路上騎車出了校門，趙小偉多想追上去，但不能這樣做。趙小偉來到馬路上，卻看見王老師從他們村漁池小道走了。趙小偉又看到了王老師的背影，他下了坎，還騎得很快，到了敬老院拐彎處，下了車，要過一個大坎。趙小偉的眼睛酸了，心裡想：王老師，您為什麼這樣？是怕繞遠嗎？這時在趙小偉前面騎車的李豔梅和幾個同學停下來了，趙小偉來到她們身邊，李豔梅告訴她安淑芹的腳踏車壞了，李豔梅讓安淑芹騎她的車，孫秀紅坐著推著腳踏車，李豔梅騎車捎著孫秀紅走了。趙小偉和她們一塊兒走，她不時地偷偷地向東望，望著王老師的身影，真讓她心中不是滋味。有一次偷偷地看見王老師下了車，向一輛停著的淺藍色汽車和一群人走去，老師，您是不是有什麼事呢？到了后王各莊那邊，李豔梅累了，趙小偉便捎著孫秀紅。快到村口小河渠時，趙小偉心裡是那樣無可奈何地痛苦，老師您為何對我這麼樣？是真的有什麼事嗎？還是因為我在您的身後？老師，您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啊！老師，您這樣更增加了我對您的不解和疑問，更會增加我的痛苦，但願您能理解您的學生的心情。

下午第二節課間，趙小偉正左手拿著網球拍，右手翻看著劉月紅拿的歌片，王老師進來了，對我們微笑著說：“一會兒等二班下課，同學們去和二班同學去借筆記本，把導讀題抄下來，今兒晚上做。”趙小偉看著王老師的笑臉，眼前不禁閃現出今天中午，他推車下坎從漁池邊小路上騎車的身影，趙小偉不敢看王老師，只飛快地翻著歌片。不一會兒，王老師就出去了......

趙小偉來到教室門口，見王老師在教室前與男同學說笑著，她又看見了王老師的微笑，王老師向趙小偉看了一眼，趙小偉心裡說，‘啊，老師！’她慌張地轉身走進了教室......

第三節課是自習課，王老師讓同學們默寫《陳涉世家》，語文書也收上去了。這一課趙小偉剛會背一段，開始默寫了，她默寫完第一段，第二段只記得幾句話。王老師從講臺上走下來好幾次，巡視著同學們默寫的情況。老師第一次走下講臺時，他邊走邊說：“有些同學就是這樣，你讓他默寫吧？他有理，他會說二班還沒默寫呢！你讓他晚一點默寫吧？他說你對這個班抓得不嚴。我早就說過，兩個班都是我教，哪個班的語文成績好，我都光彩，這榮譽別人誰也奪不去。”趙小偉心裡想：老師，這話不用您說，我理解您，熱愛您。不一會兒，老師讓停，把默寫紙收上去了，他很生氣，趙小偉低著頭，不敢看王老師，只聽王老師說話了：“有的同學呀！就算我給他一個星期的時間，他也寫不下來，二班兩個星期前就默寫了，這還能瞞得過語文課代表呂桂芹，她登分時看到了呀！以後有空我抽時間還默寫，看你還會不會。我說過這篇古文是這冊書中最不好攻的一課，你只要把它攻下來，別的課都好攻了。”趙小偉聽了，心裡暗下覺心，我一定把這篇古文背下來。只聽王老師又說：“我在課上說了，以後如不照著去做的，甭管是誰，我不認他這個學生。”說完他又重複了後邊的意思：“如不按我說的去做，甭管是哪個同學，我不認他這個學生。”趙小偉想：啊，老師！我熱愛您，您的話深深刺痛了我的心，老師，我違背了您說的話，沒有好好背書，但是我現在非常悔恨和痛苦。老師，您可知我是多麼地愛您......

下午，趙小偉做完值日，呂桂芹在牆外叫趙小偉，趙小偉出去了，呂桂芹、孔蘭鳳、劉玉玲和潘春蘭都在外邊，這四個女同學說要去看泉眼，趙小偉笑著對她們開完笑：“錢眼在哪呢？”大家都笑了。幾個女同學一邊走一邊蹦蹦跳跳地奔向敬老院後邊的前王各莊漁池邊的小路。她們都是那樣高興，連唱帶跳地來到了前王漁池前邊的道上，道南邊是一條小河，流著水，潘春蘭告訴大家，“聽說小河東邊有一個泉眼，咱們到東邊去。”

五個女同學邊向東走邊用小石頭向漁池水面打水飄，多好玩呀，碧綠的湖水，水面波光粼粼，隨著和風向南流，那水中就象有很多小魚在遊動。走了一段路，劉玉玲高興地說：“你們看，我們的家鄉有多美！”大家都笑著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了家鄉的美景。走了一段路，沒有找到泉眼，孔蘭鳳和劉玉玲不往前走了，潘春蘭和趙小偉不管她倆，還一直往前走著，又走了一段路，她們下了溝，來到溝邊小路上，孔蘭鳳站在不遠處大聲問：“找到泉眼了嗎？”潘春蘭對趙小偉小聲說：“不理她們，她倆一會兒就得過來。”她們還往前走，直到走到了溝的盡頭才上來。孔蘭鳳她們並沒有追來，潘春蘭和趙小偉還往前走，走到盡東邊，小河往北拐了，趙小偉對潘春蘭說：“人家可能騙你呢！這小河是從王泮莊那邊流來的，哪兒有什麼泉眼！”潘春蘭說：“我知道，這條河是從我村東邊流過來的。”往回走時，趙小偉望向前王各莊村，遙望著王老師家門前的大樹，那兒有個大坡，聽劉英說，那是王老師家的地方。趙小偉想：啊，老師！您可知我此時的心情，我的心裡是那樣痛苦，我對您的一切又都是那樣的愛......

五個女同學沿著漁池往西走著，趙小偉又望向王老師家，激動地對潘春蘭說：“那就是王老師家。”潘春蘭說：“是嗎？我聽人家說，王文德老師家跟鄰居處的關係不太好。”趙小偉生氣地說：“是的，我也聽咱班老師說來的，可我問劉英，劉英說王老師家和鄰居處得很好。”潘春蘭說：“我不是聽老師說的，我是聽他們莊兒人說的，人家說有時晚上有的鄰居上他家看電視，他家就把電視關上了。”趙小偉著急地說：“是嗎？應該讓人家看呀！我家有彩電，我在寫作業時晚上有人來看電視，我家也得給人家開電視，你說是不是。”潘春蘭說：“可吧！我不知怎麼？看王文德不順眼。”趙小偉激動地說：“可我不知為什麼？我的心時時刻刻都在想著王老師。”潘春蘭也激動地說：“我如果喜歡一個老師，我不怕別人諷刺打擊。”趙小偉大聲說：“是的，我熱愛王老師也不怕別人打擊。”趙小偉和潘春蘭邊向西走邊說著話，趙小偉走著走著停住了腳步，回頭望著王老師家，潘春蘭回過頭來，趙小偉指著王老師家對潘春蘭說：“那就是王老師家，他家門是藍色的，門上有一顆蒼翠的迎客松。那小樹林就是王老師家的，那兒是一個大坡子，我和劉英經常從那過，對了，大坡子底下原來就是劉英家包的地。呀！現在挖成漁池了，我都沒察覺——”潘春蘭說：“可吧！我班一個同學家的菜地就在那兒邊。”趙小偉和潘春蘭往西走著，孔蘭鳳和劉玉玲還在前邊等她倆，她們跟了上來，孔蘭鳳和劉玉玲異口同聲地問：“你們看見泉眼了嗎？”趙小偉和潘春蘭相視了一下，笑著回答說：“看到了。”孔蘭鳳笑著說：“哼！看到錢眼了——”大家都仰頭笑了，笑得幾乎直不起腰來。她們邊往回走邊說笑著，趙小偉看著那服裝廠和鞋廠，她從來沒從後邊觀察過，那平房讓人覺得晈潔漂亮，紅磚廠房讓人看著新鮮。趙小偉又看到了南北走向的經常上下學走過的大馬路，覺得很新奇，因為她還從來沒從這個角度看過這條路。趙小偉高興地對同伴們說：“你們看那條馬路，覺不覺得稀奇，要是我從沒到過那，讓我在這看，我都不知道那是條馬路。”她們聽了打趣地笑著說：“我們不帶你回去，你會不會迷路了。”趙小偉笑著說：“不會的，因為我記得來時的路。”

趙小偉和幾個同學回到校門口已經五點多了，初一、初二年級正好放學，她們幾個人走得很快，趙小偉第一個跨進校門，她向初三年級教室前一看，看見王老師在打羽毛球，她不敢往前走了，她遲疑地停住了腳步，潘春蘭跟上來了，笑著對她說：“走呀！”她們又說又笑地走過王老師他們打羽毛球的場地，趙小偉還看了看王老師打球，他打羽毛球真有意思，他總是微笑著，也很熟練，象個運動員一樣撲來撲去......

晚自習時，王老師來了，對同學們說：“現在把同學們買書餘下的錢退給大家，讓呂桂香發錢，趙蕙記人數。”趙小偉想：啊，老師！您讓我記人名，我的心裡真的非常高興。啊，老師！我們的老師，今天晚上，您就象一個真正的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