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學習和生活形成的夢

二月底的一天上午第一節、第四節是語文課，第一節講的是“常見的文言虛詞”，王老師讓趙小偉回答問題時不算很順利，如果平時她是能順利的回答問題的，可是這次她的注意力不太集中。後來王老師讓王春霞回答，她答得口齒流利並且正確，王老師誇講了她。

第四節課講第一課《沁園春?雪》,王老師先講文學常識，然後又帶同學們朗讀並且讓同學們背，說一會檢查。過了十分鐘左右，王老師讓同學們停了下來，讓張永波背，張永波背得很熟，王老師又讓他說出某某句的標點符號，他說不出，王老師便嚴肅地說：“不要驕傲，學過一年會背了就不背了，讓你說出某某句標點你說不出，你坐下吧！”下邊又要檢查了，趙小偉心裡很害怕，怕叫到她，幸運的是王老師叫王春霞了，她背了兩句，下邊的一時想不起來，她停下了，王老師坐在凳子說：“不要緊張，你放心，要求你不會象要求張永波那樣的。”王春霞便又接著背，有的她想不起來了，停頓了一下，想起來了又接著背，總算是背下來了。趙小偉心裡更害怕了，她怕是還不如王春霞呢？但值得慶幸的是王老師不檢查了，這也是她所痛苦的。這樣，每當趙小偉想起王老師，就想到王春霞是他最好的學生，而她自己，只成了犧牲品，她恨她自己為什麼有這些想法，也有些恨王老師，但又愛王老師。她想這不能怨王老師，這全是我自己所造成的，她便好象迷失了方向。

三月初的一天上午第四節是語文課，王老師讓同學們說出《幼林》這篇課文中某些句子的修辭手法。王老師叫到趙小偉時，趙小偉正在想著那課的內容，可趙小偉還是聽到了王老師讓她回答的問題，趙小偉站了起來，沒有馬上說，王老師便又重複了一遍，趙小偉說是“擬人”。王老師說回答對了，趙小偉很高興。

中午放學，同學們已經走光了，趙小偉和劉英在校外大馬路旁邊說著話，不一會兒，王老師從學校裡騎車出來了，快到了她們身邊時，趙小偉才看見他。趙小偉便和王老師打招呼，“王老師回去了？”王老師沒有回答，反而嚴肅地說：“怎麼不回家，你們在這幹什麼呢？”趙小偉看著王老師，就在這一瞬間，她看到了，老師的眼睛裡有責備，有嚴肅，有疑問，她多麼想同他一起走，但她和劉英還沒有說完，趙小偉只向王老師說了句：“走，這就走。”王老師騎車過去了，趙小偉多麼想去追他，但她還是忍住了，直到和劉英說完話她才回家。

下午第一、二節是語文課，王老師一走進教室，趙小偉的心就不禁隱隱作痛。王老師講課文，有時趙小偉的眼淚都快流了下來，她愛王老師，可王老師不知道，也談不上什麼理解二字，因此趙小偉有時總是頭也不抬地記筆記。趙小偉心裡想：王老師，您在我的心中還是那麼好，我沒權利怨您。王老師講課後作業講到第二題時，這道題是說把《沁園春?雪》這首詞寫景、抒情、議論的句子舉例說明。王老師讀了一遍題，讓同學們在書上找出答案，趙小偉開始好象走思了，但後來看著第二題，忽然想起王老師剛才說的話，趕緊看課文。趙小偉的心裡剛有個頭緒，這時便聽王老師大聲說：“趙小偉，你把這首詞寫景、抒情、議論的句子找出來。”

趙小偉趕快站了起來，站在那裡搖搖晃晃，但後來還是說話了，“上闕寫景。”王老師說：“嗯！抒情的呢？”趙小偉說：“‘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竟折腰’是抒情。”王老師輕聲說：“對。”趙小偉接著說：“剩下的都是議論。”王老師說：“不，不對。‘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射大雕’是記敘。‘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是議論。”王老師讓趙小偉坐下了，又接著講課。

下課了，同桌的呂桂芹拍了一下趙小偉的肩膀，會意地笑了，那笑裡有讚許與鼓勵。

這天上午第三節是語文課要默寫第二課《海燕》，王老師把同學們的書收了上去，趙小偉本來可以默寫下來，但是時間不夠了，她還沒有默寫完，就交上去了。之後，趙小偉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她恨自己寫字慢，也有些恨王老師收得太早，但又一想：這是王老師從難從嚴要求同學們，這樣的老師我沒權利恨他，這樣的老師值得我熱愛，值得我尊敬。

下午第四節課，呂桂芹讓趙小偉和她去登默寫分。趙小偉不敢去，因為她怕見王老師，真的，她熱愛王老師，崇敬王老師，但也很怕王老師。可是，呂桂芹非讓她去陪她去登分不可，趙小偉還是欣喜地同她去了。

她們倆來到王老師的宿舍登分，王老師見她們來了就出去了，登完分趙小偉看到王老師的桌子上放著一本敞著的數學字典，扣著一本包著白色書皮的書。趙小偉不由覺得好奇，便翻了一下封皮一看是《初中數學總複習》，怎麼是這麼一本書呢？趙小偉不禁感到以前對王老師的抱怨都是不應該的，因為他還要教課，還要處理學生的一些事情，他的工作是這樣忙，難道我還有權利抱怨他嗎？不，我沒這個權利，但不知為什麼，想起王老師我還是感到特別悽苦。

下晚自習時，劉英叫趙小偉出去了，她們向操場車棚走去，因為學校沒有安大門，所以車棚還從未放車。她們扶著柱子，說著心裡話，劉英說：“前一段時間，張曉麗休學了，我很想念張曉麗，但一月初我給張曉麗去了一封信，到現在也沒給我回信，我想張曉麗的心中不在乎我們之間的友誼了。”趙小偉安慰她說：“張曉麗可能沒收到信吧？你別想那麼多了。我的心中也很痛苦，我對一個老師很愛，但是我卻尋求不到他的愛。”劉英說：“我要是你我就去找王老師，向王老師說明白。你就去找王老師，王老師會理解你的。”

最後她們向回走時，劉英對趙小偉說：“有空你去找找王老師。”趙小偉說：“我不敢。”劉英說：“那你寫一首詩，我給你送去。”趙小偉趕忙說：“不、不，我不用。”趙小偉心裡在想：我是多麼希望向王老師說明一切情感，可是我怕對王老師說，雖然我熱愛王老師，可我還是覺得不應該對王老師說。啊，王老師！我愛您，熱愛您，崇敬您……為什麼我一想起您，我的頭就有些痛，腦子一下子也會很亂，我的這種病不知何時才能好，這種病也只有您會醫治。老師，我是多麼愛您呀，可您對我為何那樣冷酷。不，我沒有權利說您對我冷酷，因為您對我嚴格要求是為我好，而且您工作也非常忙。

這個週末的早晨，已六點多了，趙小偉還沒有起床，心想今天沒有語文課，也沒什麼重要的課，便不想上午去上學了。

上午趙小偉睡到了九點半都多了，才起床，下午該上學了，趙小偉騎車來到后王拐彎處的時候，碰到了劉英，她也騎著車，趙小偉很好奇地問她：“你怎麼也騎車了？”她回答說：“我去楊鎮，你早晨為什麼沒上學？”趙小偉說：“我有病了，上午班主任上沒上教室去？”她說：“老師不是說今天去開會嗎？化學課也沒上。”這時趙小偉才恍然大悟，幸虧班主任沒有去教室。

到了學校，趙小偉看到她的椅子不見了，便問：“我的椅子哪去了？”有個同學說：“在教室後邊呢！”趙小偉一看，真的，她的椅子在與劉秀蓮並排的最後邊，她邊搬椅子邊問：“誰把我的椅子放到後邊去的？”同桌呂桂芹告訴我：“生理課沒上默寫古文來的。”趙小偉的心不禁一跳，心裡不安地想：哦！這可怎麼辦？我以為生理課上自習，可王老師來過了，並且同學們已經默寫了，王老師知道了我今天沒上學，他的心裡會怎麼想？我那把椅子莫非就是王老師坐來的。趙小偉便笑著對呂桂芹說：“那多好呀，那古文我正不會背呢！我椅子怎麼跑後邊去了？”呂桂芹微笑著說：“語文老師坐來的。”趙小偉低下了頭，自己猜對了。

下午放學，趙小偉和李豔梅向學校門口走時，趙小偉看見她最熱愛、最崇敬，也最怕的王老師站在三二班教室前，招呼他們班同學進教室，李豔梅故意對趙小偉說：“趙小偉，咱們再回班上玩會兒去。”趙小偉趕忙說：“不，快回家吧！”這時王老師正看了趙小偉一眼，趙小偉心裡很不是滋味，因為她覺得上午沒來既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王老師。

在回家的路上，李豔梅告訴趙小偉：“默寫時任秋紅抄書讓老師抓住了，王老師走道也沒聲音，她還抄呢，王老師已到她旁邊了，王老師給拿過來說，‘如果你想多得分，我可以給你多得，可抄又有什麼用？你又不會背。”趙小偉想：王老師就是這樣的人，他經常說他的眼裡不揉沙子，很多事例驗證了他說的這句話。趙小偉又不禁後悔今天上午沒上學，心裡難過地想：啊，老師！我愛您，可我又有多少事對不起您。今天上午的事真是一個錯誤，我沒有默寫，這可又怎麼辦？

星期日是三八婦女節，早晨，趙小偉沒有很早起床，躺在床上，回想起昨天的事，眼淚又不禁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