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嬌說道:“這背後的人,為了維持明面上的平靜,專門找了一些人寫了一些關於水上七燕的話本子,其中寫的都是劫富濟貧的俠義之事,但是冀州鄉下也久為七燕所害,這些話本子,也就是給朝廷官員看看,真相,百姓都是心知肚明的。”

“原來如此。”老太君點點頭,“那阮大人可知道此事?”

“他知道。”

“那京兆尹不是一向以剛正不阿,嫉惡如仇自居嗎,怎麼從不管呢,這七燕都鬧到冀州去了。”趙歲煙皺著眉說道。

“鎖春樓背後的人,很有可能不是一般的朝廷大員,雖然阮觀向來以剛正不阿自居,但在官場上,也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獨善其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自然不會願意徒增麻煩。”

楚嬌頓了頓接著說道:“那日國公府的事情,是因為在大庭廣眾之下在京兆尹府外出現爭執打鬥,再加上許銘為太子側妃之事取鬧,這才拂了阮觀的逆鱗。”

“竟然是這樣。”趙歲煙說道。

楚嬌對老太君笑著說道:“外婆放心,我算準了每一個環節才佈下的局,阮小姐就是受了些驚嚇,不會有事的,明日阮觀會上朝向皇上稟報此事,若是不出什麼意外,會將七燕當眾斬首,如此一來,既能保住阮小姐的清名,又為阮觀剛正不阿的名聲增加了籌碼,阮觀會掂量清楚的。”

老太君慈愛地看著楚嬌明豔大氣的臉龐:“外婆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害怕你年紀小,處理事情不周到,最後把禍水引到自己身上,如今看來,是外婆多慮了。”

趙歲煙也道:“當年先太子驚才絕豔,整個京城的少女都對他愛慕不已,如今開來,你真是像足了他。”

“我算是知道為什麼祖父不待見楚晚臨了,我看呀,咱們家就祖父一個人最是清醒。”江瑜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趙歲煙和老太君聞言一齊陷入了沉默。

楚嬌有些疑惑:“怎麼回事啊?”

老太君嘆了一口氣:“你們小時候,你外公就不喜歡太子,總說他不是沅沅的孩子,為此太子也傷神許久,我們也只當他是因為沅沅的死而遷怒太子,未曾想,原來他真的是認為太子並非沅沅的孩子。”

楚嬌也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才道:“雖然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外面,但也聽說過太子的賢名,聽說他是溫潤如玉,翩翩君子,勤奮好學,皇上也對他很是疼愛。”

老太君點頭:“確實如此,他從不端著太子的架子,溫和有禮,便是對待一個宮女,一個太監,甚至是路邊的乞丐,都懷著憐憫之心,不算頂聰慧的孩子,可勝在勤奮,可惜了。”

“對啊,現在皇上越是喜歡他,日後真相大白,他所要承受的怒火,就越是大,雖然他不是沅沅的孩子,但到底也是無辜的。”趙歲煙說道。

十四年的相處,說沒有感情,是假的,可是最本該是金枝玉葉的楚嬌卻到底是因為他在外吃了這麼多年的苦,一時間也有些怨氣。

楚嬌笑笑:“舅母,外婆,你們放心,我知道,當年的事,說到底錯不在他,更何況柳氏這些年待我也不錯,我會想辦法保下他的。”

老太君眼裡盈滿了淚水:“我們沅沅的女兒,聰慧,大氣,長得又漂亮,若是皇上知道他有這麼個孫女,一定會很高興的。”

楚嬌搖搖頭:“外婆,你可能看錯了,我只是知道,冤有頭,債有主,我心中有個譜,該是誰的錯就是誰的錯,不過是不禍及無辜,不原諒惡人而已。”

江瑜一拍大腿,趙歲煙被下了一跳,白了他一眼。

江瑜“嘿嘿”一笑:“我就喜歡錶妹這種性格,不禍及無辜,不原諒惡霸,該狠的時候絕對不手軟,看看那阮觀,裝了這麼多年鵪鶉,今天這事兒,對他來說,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老太君溫聲道:“時候不早了,快歇息,明日用了早飯再回去,你舅母已經遣人去許家報信了。”

楚嬌點頭。

次日楚嬌便趕早回了國公府,昨日鎖春樓的動靜鬧地大,想必國公府又會上演一出好戲。

阮觀和阮夫人還有阮煦恩果然趕早到了,都沒讓下人通稟,就把府外的暗衛和侍衛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