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讓商遇城留下來,要麼,就是兩個人繼續僵持,要麼——看他的架勢,梁矜上不讓他解釋他就真的不解釋了,但他同時也理所當然地用平常的態度對她。

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梁矜上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你覺得是懲罰就是懲罰吧。”她從善如流,順勢對他要求道,“如果你對我有愧疚,就不該反抗我的懲罰。”

商遇城點頭:“是的。不過——”

“我請求換一種懲罰。讓我走,不可能。”商遇城頓了頓,“家裡有刀嗎?”

梁矜上:“你要刀幹什麼?”

“你拿刀砍我兩下,換我留下來。”

梁矜上沒給他使苦肉計的機會,“我要是真的砍你兩刀,你也留不下來。……你是不是還想回醫院?陪她?”

商遇城:“……”

多麼難得,在商遇城臉上看到類似於“饒了我”的表情。

“寶寶,我們把司榕忘記,好嗎?”

“她是你的初戀,你能忘記她?”

商遇城毫不猶豫,果斷得像跟無情渣男,“能。”

梁矜上:“可是我不能。”

她頓了頓,又重複了一遍,“我不能。”

這一遍,嗓子底已經帶了點哽咽,“我如鯁在喉,我沒法釋懷。”

商遇城沉默地看了她幾秒鐘,而後掏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對梁矜上道:“我知道你很累,耽誤你幾分鐘時間。”

梁矜上抹了一把眼尾,“你要幹什麼?”

“我給你交代。”商遇城撥的是司榕的電話,“你不聽我解釋,我讓司榕自己跟你解釋。”

他不要她如鯁在喉、輾轉反側。

電話響了好一陣,才被人接起來。

商遇城在司榕開口前,按的就是擴音。

他跟司榕已經沒關係,就連彼此的稱呼都完全避嫌,他沒有什麼心虛的。

但可惜那頭不是司榕的聲音,而是一個年級稍大的女人的聲音。

是醫院裡的護工,告訴商遇城,司小姐已經睡了。

“叫醒她。”商遇城言簡意賅地命令道。

護工猶豫一下,“她是用了有鎮定作用的止痛藥,剛才一直在喊傷口疼,好不容易才鎮定睡著的。”

商遇城還是那三個字,“叫醒她。”

護工不知道電話對面這頭的男人是誰,只覺得他的態度高高在上,一定是惹不起的人。

雖然她惹不起,不妨礙她心裡覺得這人太過不近人情。

醫院裡明確交代過這個病人身份貴重,是商遇城親自送來的,絕對怠慢不得。

照顧不好就是她的責任。

護工為了震懾住電話這頭的人,誇大了一點,“司小姐是商氏的少東家送來的。他們關係很親密,商總暫時去處理一點事情,等下就要回來親自守著她,現在叫醒她我怕在商總那裡交代不過去。”

商遇城的臉黑了。

梁矜上的臉色更加蒼白。

“我就是商遇城。”商遇城此刻的面貌與剛才在梁矜上面前完全不同,氣息冷得像含著冰,“你對自己剛才說的話負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