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梁矜上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做過催眠,更像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了。

晁荊玉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最主要的是,“我們不清楚梁矜上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這麼根深蒂固。也許真的要等南意醒來,才能解開她的心結了。”

商遇城一聽到這個人名,周身的氣壓就倏地冷了下來。

“她醒不過來了。”他殘忍地說道。

晁荊玉嘆口氣,“我今天回去翻來覆去地想,南意做這些事的用意。你要說她心狠,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她其實是為矜上留了後路的。”

商遇城眉眼懨懨的,拿起酒杯磕了一下晁荊玉的杯子,酒液濺出來不少。

足以見他有多大力。

儘管知道商遇城不愛聽,他還是嘆了口氣,“……她大概也想讓矜上感同身受一下她受過的苦,但又不忍她真的經歷一遍。”

商遇城冷聲道:“為什麼要去共情作惡者?不管她有多少苦衷,把自己的痛苦強加到別人身上,就是心思歹毒。現在的下場就是罪有應得。”

“也不能這麼說,當年她到底是為了救矜上。具體當年到底是意外,還是背叛,誰也說不清……”

“不是背叛。”商遇城忽然言之鑿鑿地打斷了他。

晁荊玉撐著下頜,側頭看商遇城。

商遇城側影俊美,鋒芒灼眼,不知道為何,這一瞬看到他竟有一絲落寞。

晁荊玉也聽過樑矜上說當年的事。

別說這麼久相處下來他也能判斷出梁矜上的為人做不出那麼卑劣的事。

他願意毫無條件地信任她的說法。

“也許這事,只能等當年救她的那位賀先生出面,才能真相大白了。”

商遇城譏諷地嗤了一聲,重複道:“賀先生。”

“行了別陰陽怪氣了,誰沒有個過去。”晁荊玉又倒了一杯酒,“早點喝完,你該回去照顧她了。”

別的不說,她的植物神經功能紊亂已經被確診,隨時有可能半夜驚醒。

商遇城沉默地喝了好幾杯酒,忽然開口道:“你還記得我小時候的那個陸阿姨嗎?”

晁荊玉:“當然。”

當年的陸柔,是當年商遇城最信任和依賴的人之一。

只不過後來陸柔不知什麼原因,跟商家徹底鬧掰,斷了來往。

她結婚後就再沒出現過了。

晁荊玉不知道為什麼商遇城今晚會提起她。

簡直不像他。

商遇城這些年無父無母,沒人比他更獨,難道還會因為一點挫折,就想去“母親角色”那裡找奶喝?

太荒謬了吧?

“梁矜上是陸阿姨的女兒。”商遇城不徐不淡的一句話,卻把晁荊玉震得許久沒說出話來。

“你、你說什麼?”晁荊玉一個喝醉酒都不會結巴的人,難得語無倫次,“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他跟梁矜上認識不過半年。

從沒想過她跟商遇城還有這樣的淵源。

“很早。”商遇城想討論的不是這個。

有的話,在他心裡憋得太久,有時候酒精能提供一個發洩口。

沒等晁荊玉問出有多久,商遇城自己就說了,“梁矜上出事的那一次,不是什麼狗屁的賀小缺救的她。”

那傢伙頂著他的功勞,想必這些年在梁矜上心裡刷足了好感度。

“老子在醫院躺了十幾天。”商遇城面無表情,聲音逼仄地陰森森的,“出院後,差點被我三叔又揍進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