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說她做了壞事,只有梁西洲知道,她只是做了件傻事。

天底下只有他一個人能明白她的苦楚。

南意臉上的淡笑終於掛不住,她看著梁西洲,淚水淌了一臉。

他是那個頂天立地、瀟灑仗義的梁西洲啊!

“西洲,別這樣,你別這樣……”

商遇城的人都冷眼旁觀,只有南意心碎地想要下去扶他。

但她也很清楚,如果今天活著落到商遇城手上。

他是真的會把她毀了,活著受盡凌辱的。

正當南意想要拋下一切跳下去時,天台的門忽然又被人推開了。

梁矜上穿著空蕩蕩的病號服,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

“矜矜。”商遇城不贊成地皺眉,“這麼冷你上來幹什麼?”

他把外套脫下來,正欲親手披到梁矜上身上。

她卻不著痕跡地接了過去,自己披上。

梁西洲在聽到她的名字時,如蒙大赦,撐著手臂看向她,“矜矜!哥哥求你!南意做錯了事,我代她贖罪!不管你要怎麼罰我們,求你先讓她下來吧!”

梁矜上彷彿誰的話都聽不到。

空洞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飄搖不穩的南意。

南意也隔空與她對視,“方家寶,你來看我怎麼死的嗎?”

梁矜上被風嗆到一點,咳了幾聲才問道:“南意,你當年以為自己被我背叛了,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恨不得我死?”

她這樣說,就是在肯定地回答南意的問話。

她恨南意。

想她死。

南意笑得淚都下來了,“你怎麼配跟我比?方家寶,我今天對你做的,充其量是‘以怨報怨’。當年呢?我是得到有人要害你的訊息,冒著危險去救你的!你做的那些缺德事,叫做‘恩將仇報’!”

梁矜上抿唇沒有說話。

南意原本握在扶欄上的手,已經漸漸鬆開了,但她看過樑西洲狼狽地在地上爬的樣子,根本壓抑不了內心的不甘。

“你說我恨不得你死!方家寶,當年我才幾歲,被你害苦了也只能躲起來。不像你,你今天傍了個有錢有勢的男人,你們說要我死,就是真的要我死!”

梁矜上聽她一口一個叫自己“方家寶”。

腦海裡忽然想到,那次在商場,商遇城問過她,南意是不是一直叫自己“家寶”。

她那時只覺得南意是叫順了口,所以沒改口叫自己後來的這個名字。

現在想想,大概商遇城早就意識到,南意不是叫不順口。

而是她恨這個什麼都有的“梁矜上”。

但她以為自己這個“梁矜上”當得很開心嗎?

老天爺也並沒有放過樑矜上,她唯一一個幸運,只是遇到了商遇城而已。

但現在,拜南意所賜,她也快失去了。

“算了……”南意見她久久不回話,“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什麼……跟誰怕死似的。”

她最後看了梁西洲一眼,終於心灰意冷,眼睛一閉,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