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晁荊玉什麼都不用說,只是一個制止的眼神,商遇城就想到了是誰。

又他媽是那個姓賀的。

商遇城從床上坐起來,掀被子就要下床。

晁荊玉連忙制止,“你知道你自己現在出去,一陣西北風就能給你颳倒嗎?”

商遇城甩開晁荊玉的手,聲音喑啞,“是兄弟就別攔著我!”

晁荊玉當然不會被這麼幼稚的威脅所挾持,“我現在是醫生。”

商遇城現在拗不過晁荊玉的力氣。

司榕也在一旁開了口,“遇城,你現在還是好好養傷要緊。現在你就算不顧自己的身體去找梁矜上,她也不會回來的。”

商遇城倏地回頭,凌厲地盯著她。

司榕微微後退一點,但也沒讓自己太過失態。

“我剛剛親眼看到,她挽著一個男人的手離開的。她明明知道你舊傷復發了,都沒打算留下來陪你。你還要這樣去找她,值嗎?”

所以,現在商遇城拖著病體去找梁矜上,除了收到她的冷漠和羞辱,還能剩什麼?

商遇城不耐道:“不關你的事。”

晁荊玉平時也看不上司榕這樣背後中傷挑撥的人。

但今天有司榕在,或許她多挑撥幾句,讓商遇城加深誤會從而選擇跟梁矜上分手。

或許,梁矜上就不用吃那麼多的苦了。

晁荊玉也淡淡地附和,“遇城,她只是個女人。”

“只是個女人?”商遇城恨得牙癢癢。

梁矜上從來不是“只是個女人”。

在今天之前,她是他愛的女人。

在今天之後,她是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她要是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玩弄他的感情,他就更不可能放她自由了。

晁荊玉從商遇城眼裡讀出了濃重的偏執,令他有幾分心驚。

“遇城,雖然我自己也是個男人,但我不得不說一句,男人都是賤的。”晁荊玉語調如常地說道,“你還記得半年前,自己是怎麼對梁矜上的嗎?既然當時都能那麼心狠,對她傷了又傷。怎麼現在她不糾纏你了,你反而不肯放手了。”

商遇城坐在床上重重喘氣。

他的氧氣面罩被他自己扔到一邊。

現在對他來說,就算再用力吸氣,也都像個紮了個小洞的氣球一樣。

氧氣永遠到不了肺部。

所以才會喘得這麼辛苦。

就像此時他跟梁矜上的關係一樣。

商遇城第一次有了身心俱疲的滋味。

面對晁荊玉,他沒什麼可隱瞞的,更何況司榕也是知情人。

“從來沒對她心狠過。”商遇城英俊的臉上泛著幾分頹然,“那丫頭一直拿捏著我呢。”

晁荊玉在暗暗震驚之餘,更有幾分濃烈的傷感。

商遇城這麼深沉內斂的性子,要他吐露心聲難上加難。

他們兄弟這麼多年,商遇城掏心掏肺地傾訴心事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沒想到這麼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