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遇城眉心的溫熱帶著讓人貪戀的柔情。

但他顧不上流連,將梁矜上推開一點,俊臉上滿是嚴肅和詫異。

“寶寶,這種事開不得玩笑。”

他緊繃的聲線,聽在梁矜上耳朵裡,心裡又愧又軟。

她發現自己現在拔不動刀了。

不知道是因為懷孕的孕激素影響,還是因為她徹徹底底地愛上了這個男人。

他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都讓梁矜上在意。

“商遇城,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梁矜上先給了他一顆定心丸,但沒有忙著解釋。

因為她伏在他肩上的時候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穿著的麻布服,硌得她臉都疼了。

她想要商遇城先拿出個解釋出來,不過分吧?

“你先說說看你的事。”梁矜上點了點他的肩,因為坐在他腿上的緣故,人還比商遇城稍高出一點。

居高臨下地開始“審人”。

商遇城心緒澎湃,生平第一次有激動到忘記剛剛想說的話。

如果梁矜上說的是真的——目前看起來她沒有騙他,那麼今天的事,是雙喜臨門。

他以為的失而復得,其實是從未失去。

商遇城閉了閉眼,向後靠進座椅,攬在梁矜上背後的手稍稍用力,將人按進懷裡。

抱個滿懷。

這個時候,懷裡有點溫度,讓商遇城對於接下來的話語,更容易開口。

“我有兩個最信任的兄弟。”商遇城緩緩開口,“如果他們都還在,這個時候你一定都認識了。”

他一頓住,梁矜上就介面道:“其中一個是晁荊玉,另一個呢?”

“他叫司翊鳴。”

梁矜上一聽到“司”這個不常見的姓,腦海裡立刻想到了樂泉曾經提到過的。

司家原本有一個獨子,早年間去世了。

他的死亡,差點帶垮了當時年歲已高的司老。

老來得子,唯一的獨苗,樂泉很隱晦地提過,那人還是慘死的。

她沒有說話,等待商遇城繼續說下去。

“你應該猜到了,他是司家的那個兒子。”商遇城聲音平靜,卻說得很慢。

這個人,如果不是因為司榕,梁矜上從來沒聽過。

商遇城說得這麼慢,不知道是因為太久沒提起了,需要考慮如何提起他,還是因為記憶慘痛,不忍回憶。

“他死得很慘,你現在懷孕,太血腥的事我就不具體說了。”商遇城把梁矜上的手放在自己的麻衣上,“這身衣服,是我替他穿的。”

“我的兄弟,為我流光最後一滴血,我替他盡孝,送他父親最後一程。”商遇城在嘆息中換了口氣,“只為了司翊鳴,不為任何人。”

梁矜上確實不敢想象,是什麼樣的死狀,才讓人流光最後一滴血。

更何況,商遇城說,司翊鳴是為他而死的。

她提出一點疑惑,“可是我看司家人對你的態度……”

尤其是司老。

梁矜上那次半夜陪商遇城去療養院探視彌留的司老,司榕被野蠻地擋在外面,商遇城卻被司家人禮遇。

如果他真的“害死”了司翊鳴,這個態度就不尋常了。

“所有人都以為,翊鳴是為了司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