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動間衣櫃門被撞開,從裡面掉出一個小小的藥瓶。

梁西洲小憩的這個房間,是當年方信鷗和陸柔的主臥。

梁矜上還沒來整理,主要是沒有做好重拾回憶的心理準備。

但依她的印象,至少房間外在的所有擺飾,都是記憶裡的模樣。

她推開商遇城,小心地揀起那個藥瓶。

一個沙丁胺醇氣霧劑,生產日期是九年前。

是陸柔曾經用的。

陸柔有先天性哮喘,所以方信鷗從來捨不得她做一點家務。

陸柔被養得很精細,在方信鷗出事之前,作為她女兒的梁矜上甚至都很少見到她哮喘發作。

是方信鷗入獄後,梁矜上才親眼見過幾次陸柔哮喘發作。

其中,常備的藥物之一,就是這種沙丁胺醇氣霧劑。

梁矜上捧著那支噴霧,整個神情陷入一種被輕霧包裹的哀愁中。

不但商遇城,就連梁西洲都沒再出言打擾她。

她在地上跪了許久,才被商遇城一把拖起來,“砰!”地關上門,帶著她走回客廳。

鄭爵有事已經先走了,晁荊玉在接電話。

只剩下樂泉一個人在玩遊戲。

樂泉目光復雜地看了梁矜上一眼,剛剛臥室裡發生爭執的時候,她不放心地過去看了一眼。

就看到了極其勁爆的一面。

此時見商遇城牽著梁矜上的手出來,以為梁矜上已經被他那一頓狂吻給哄好了,頓時恨鐵不成鋼。

“梁矜上,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正好這會兒商遇城自己也在,樂泉打算問問他關於宮雪苑那條朋友圈,他怎麼解釋。

但商遇城卻不放人,反而抓著梁矜上一起坐到晁荊玉剛剛的位置,“去玩會兒遊戲,放鬆一下。”

梁矜上搖頭,她不會玩,也對遊戲沒興趣。

商遇城便自己撿起遊戲手柄,直接向樂泉發出對戰邀請。

剛剛樂泉跟晁荊玉玩的時候,是贏多輸少,還以為是自己水平多好。

對上商遇城才知道,只有跟一個毫無風度的男人對戰,才能知道自己的真實水平如何。

連輸四五把,樂泉就把手柄扔了,“沒品!”

商遇城嘲諷地哼笑一聲,對晁荊玉道:“阿玉,玩兩盤?”

晁荊玉坐在沙發上,懶洋洋道:“不玩了,多喝了兩杯有點上頭。”

商遇城不言不動,晁荊玉的目光落到他今天戴的手錶上,“今天的酒不錯,你沒來,可惜了。幹什麼去了?”

商遇城勾了勾唇,“我不喜歡黑醋栗的口感,錯過也沒什麼可惜的。”

晁荊玉今天開的那瓶羅曼尼,確實是黑醋栗口味的。

商遇城沒喝過,是怎麼知道的?

晁荊玉的目光從梁矜上紅得不尋常的嘴唇上掠過。

靜了一會兒,朝樂泉要過手柄,“我們來兩局!”

商遇城從善如流,將梁矜上圈在臂彎裡,不讓她走,“我看看你水平怎麼樣。”

兩人之間暗潮洶湧。

“贏你綽綽有餘。”晁荊玉鮮少有這樣鋒芒外露的時候,卻絲毫不顯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