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樂泉不顧長針眼也要闖進去的時候,洗手間的門一下子被人開啟了。

一個穿著工作服的阿姨杵著拖把,皺眉看她,“小姑娘啊,二樓也有洗手間,喝多了就早點回家,別在這裡耍酒瘋了!阿姨做不完這點工等下還要加班的呀!”

樂泉:“……”

一口氣沒倒過來,差點沒噎死她。

在離洗手間幾步外的一個黑暗的包廂裡,梁矜上腿軟得站不住,半跪在男人身前喘氣。

男人手裡的煙還燃著,淡嘲道:“聽到沒?你朋友讓你別犯賤了。”

梁矜上剛剛仰了半天脖子,加上被迫缺氧了數分鐘,大腦強行地清醒了一點,知道剛剛的男人是誰。

她感覺到菸灰撒下來一點,懨懨地偏頭,“別燙著我。”

商遇城把她從地上拖起來,重重地按在自己腿上坐著,意有所指道,“你還怕燙?”

梁矜上的頭很重,不得不靠到商遇城的肩上,看上去是耳鬢廝磨的姿勢,她卻生不出旖旎之心。

哪怕他們剛剛才有過最親密的接觸,但那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他飽含懲戒意味的撻伐。

梁矜上勉強回憶起剛剛怎麼遇見晁荊玉,而現在他和樂泉正在外面等她。

但聽了樂泉剛剛的那番發言,她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怎麼面對樂泉。

外面的那兩個人,幾乎是僅剩的兩個,“覺得梁矜上算是個好人”的人了。

她軟弱起來,“商遇城,你跟晁荊玉說一聲,讓他送樂泉回家吧……”

商遇城輕嗤一聲,顯然不想管樂泉的事。

沒有人在被罵“爛人”還能心平氣和,尤其是在被放了四五個小時的鴿子之後。

“算了,我自己說。”梁矜上白著一張臉,正要起身出門,商遇城挑一下她被打溼的衣襟,沙啞又輕佻地嘲道:“溼成這樣,去找晁荊玉?”

最後,梁矜上是披著商遇城的外套去找了晁荊玉。

樂泉已經不見蹤影,晁荊玉說有可靠的朋友去送她了。

“樂泉挺關心你的……”晁荊玉忽然道,“她當年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叫司榕,你有時候給人的感覺跟司榕有點像。”

梁矜上囁了囁,沒說話。

晁荊玉這話,與其是在說樂泉把她當成了司榕的替身才和她結交。不如說是在提示她,是商遇城把她當成了司榕的替身。

看到梁矜上的臉色變了,晁荊玉又有點後悔。

他當然是認出了商遇城的外套,才意識到剛才樂泉為什麼會用同情的眼光看自己。

梁矜上不是他名正言順的女朋友,他一直很清楚。

而且跟商遇城有關係的女人,宮雪苑是因為動心在前,他沒辦法改變。

但剩下的,他原本相信自己有足夠的理智去控制自己。

卻忘記了,多巴胺的分泌,有時候不受大腦的控制。

梁矜上倉皇地跟晁荊玉告了別,他的話讓她無地自容。

晁荊玉暗暗自嘲,就是剛剛那個表情。

如果梁矜上不要總是在他面前露出那樣讓人心疼的表情,他大概就能做到理智和冷靜。

……

梁矜上原本只是醉了,但從晁荊玉那裡走過來,那掩不住的失神,商遇城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想跟他走?”商遇城將她按在車門上,眉宇間帶著顯而易見的刻薄,“你這是待價而沽,打算三易其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