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被酒精擠滿的腦子轉得沒那麼快。

消化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句“待價而沽、三易其主”是多麼踐踏尊嚴的指控!

他不就是在物化她,說她是看誰條件好,就想“賣”給誰麼?

梁矜上抓著商遇城的手腕,手背上薄薄的面板可以清晰可見繃緊的血管顏色,“商遇城……所以你……”

那句“所以你也覺得自己不如晁荊玉嗎”已經在嘴邊了,但她不知道哪來的自制力,硬生生地嚥了回去。

剌得嗓子都疼。

但是,不能惹怒他。

她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

上次腎源的波折,不就是因為她圖一時嘴快,而惹惱了商遇城,差點付出了無法挽回的代價麼?!

但她閉嘴不言也沒有讓商遇城眉宇間的戾氣消散一點。

因為梁矜上那隱忍的表情很容易就讓他猜出她想說的是什麼。

他拉開後座車門,將梁矜上粗暴地推了進去,“你不用失望,待會兒讓你嚐嚐他給不了的好處!”

梁矜上撲在座椅上,醉意衝頭,也懶得再爬起來。

商遇城開車一向把油門踩得很重,今天尤其兇殘蠻橫。

仗著沒人敢擦碰他的車,在車流中四處搶道,梁矜上的頭在車門上磕了好幾次,但就是這樣,居然也昏睡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整個人已經泡在熱水裡。

給醉酒的人泡熱水澡,跟再灌她喝酒效果差不多。

反正樑矜上被撈出來的時候,已經軟得像麵條,神志全無。但她覺得輕飄飄的,很舒服。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感覺輕鬆過了。

商遇城連衣服也懶得給她穿,就這樣囫圇地塞進被子裡——反正待會兒也是要脫的。

雖然不能給他回應,但這樣予取予求的狀態也別有滋味。

尤其是商遇城一下午養精蓄銳,夜半旖旎,正是行好事的時候。

但商遇城撐在梁矜上的上方,忽然停下了。

梁矜上在睡夢裡,唇邊竟然是帶著笑的。

她不是沒對商遇城笑過,梁矜上在他面前一直是很愛笑的。

開懷的、使壞的、勾人的,甚至是冷笑……

一個漂亮女人,笑起來的樣子,總是更容易勾起男人那點衝動。

但這個睡夢中的笑容看起來太安靜太幸福,符合一個男人對“溫柔鄉”的最初幻想。

商遇城靜看了一會兒,側身躺到一邊。

一個男人但凡不是被灌了情藥、精蟲上腦不得不發,到了這種時候基本下不了手。

商遇城長臂一攬,將那具柔軟的身體揉進懷裡。

大手毫不客氣地,朝這個醉迷了的人討點手頭便宜。

誰知梁矜上一個翻身,自己貼得更緊,還在他懷裡蹭了蹭。

“你……”

是不是醒著呢?

商遇城的話還沒問出口,就聽到梁矜上輕輕啟唇,吐出了三個字。

……

梁矜上如果知道,一次醉酒會帶來這麼多的後遺症,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碰酒了。

這大概就是她違背對賀小缺的誓言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