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她的手機又響起來,她一看名字,“荊玉。”

忽然有一股怪異的感覺瀰漫上來。

荊玉是誰她知道……但她在手機裡存的名字是“晁醫生”啊……

梁矜上心裡咯噔一下,而後把手機的正反面翻來覆去地看了一通,終於認命地承認。這個手機的款式顏色跟她的那隻都是一樣的。

但是,她,拿錯手機了。

更要命的是,這個手機從她早上接袁熙的電話、到口角後跑出來,一直被她拿在手上。

也就是說——

早上那會兒,袁熙根本不是打電話催她去上班……

人家打的是商遇城的電話,也許只是想跟男友來個morningcall……

就被她接了起來。

梁矜上五味陳雜,最後只能總結為讀書多的人素質就是不一樣。

當初宮雪苑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二話不說地就給她一巴掌。

而袁熙,在梁矜上疑似跟她男人過夜的情況下,還能因為自己的疏忽跟她道歉。

這正宮範兒足的,看來她早晚把宮雪苑的“正宮”地位擠下來。

不過,梁矜上發現自己真的看不懂商遇城了,哪有人把約會物件的名字,存成“袁所”的?

她放任鈴聲響到自然結束通話,誰知晁荊玉的第二個電話很快又追了過來。

但梁矜上已經知道拿錯手機了,怎麼可能去接電話。

尤其還是晁荊玉的,她不能不想讓他知道自己跟商遇城還有牽扯。

也許是晁荊玉太好了,好得像一面鏡子。

人在鏡子面前總是忍不住想裝個好人。

哪怕是騙騙自己。

等這通電話結束通話以後,梁矜上正想收起手機,忽然就見到螢幕上亮起一條資訊。

荊玉:[梁矜上,接電話!]

雖然文字看不出情緒,但梁矜上的心裡卻浮現出一股不祥預感。

晁荊玉為什麼會知道,手機在她手裡?

晁荊玉再撥一通電話過來,梁矜上快速地接起來,“晁醫生,你怎……”

“快來醫院,腎內科。”

一聽到腎內科這三個字,梁矜上什麼都顧不得了,就往醫院跑。

她跑到的時候,梁西洲的輪椅已經在搶救室外面,“你到哪裡去了,一直聯絡不到你?”

梁矜上急聲問他,“梁老師怎麼了?”

“梁老師?”梁西洲哼一聲,“白養了你這麼多年,臨死了連一聲爸都聽不到。”

梁矜上聽到“死”這個字,不由地晃了晃。

晁荊玉一直靜立在一旁,早就看出來這對“兄妹”不像正常兄妹。

但他不是愛探聽隱私的人,今天才從這兩句對話裡聽出一點端倪。

不是親兄妹,梁矜上是被收養的。

很快,梁父就被人從搶救室推出來了。

其實不必問,梁父一直有尿毒症,這個病發展到晚期,除了換腎別無他法。

從梁西洲受傷癱瘓開始,梁父要養兩個孩子,憂思成慮、積勞成疾,終於這一天還是來了。

搶救的醫生說了許多,最後總結成一句話,就是“一個月要是找不到合適的腎源,家裡還是提前做好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