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洪災還非他不可了?”

宣儀蘭冷哼一聲,“官府難道不會處理,用得著他瞎操心!”

她話音才落,二王爺閆濟安就臉色一變,低斥她,“莫要亂說!”

宣儀蘭對自家夫君突如其來的斥責嚇了一跳,正委屈著想,她也沒說錯什麼話呀,就聽呂墨晗溫雅一笑。

“原本的確不是喬老盟主需要擔的責任。”

他慢條斯理道,“然而地方官府向上頭申領的救災款遲遲不到位,喬老盟主出錢又出力,二王妃冰雪聰明,說到點上了,二王爺準備何時把款項撥下去?”

他緩緩把問題渡到閆濟安頭上,“民生大事,即便開放國庫救災也是應當的,王爺您覺著呢?”

閆濟安冷著臉沒說話,嶺北洪災一事確實是他在經辦。

但前些時候戰事吃緊,他忙著他的斂財逃亡計劃,他自己都快被敵人打到家門口了,哪裡管得了嶺北的百姓。

原先的救災款自然也到了他的腰包裡去,至於嶺北那事就一拖再拖。

反正有喬珂仁這個冤大頭充好人,他本想裝聾作啞就矇混過去的,誰知宣儀蘭偏偏要搶話說,接了呂墨晗這鱉孫暗藏陷阱的話頭。

宣儀蘭也自知失言,但還試圖挽回一下,嘴硬道,“這國庫的錢哪裡是我們能調配的?”

“那就只能勞煩二王爺自己掏腰包了,畢竟這事是您在負責。”

呂墨晗唇角含笑,“就像適才您家王妃所言,事關民生,怎麼能全部倚靠一位年事已高的江湖人士呢?況且喬老盟主早就卸任了,如今也就一介布衣,沒道理朝廷官府不出錢,要讓一尋常老者擔這責吧?”

閆濟安極其生硬地回他,“本王會處理的,不必呂大夫掛懷。”

呂墨晗點頭,“在下也是替王爺著想,怕此事發酵到後面,會影響王爺的聲譽。”

說完他就拱手離開,閆濟安狠狠瞪了眼宣儀蘭,當著一桌皇親國戚的面,毫不留情地罵道,“我看你不是傷到腳了,是傷到腦子!”

“我也不知道他……”

宣儀蘭眼圈一紅,意圖辯解。

“夠了。”閆濟安冷言打斷她,“別在這兒給我丟人了。”

“二皇兄就別再責怪二嫂了。”

三王妃陸瑤開口圓場,氣態穩重大方,“她也沒想到會被呂墨晗帶過去。”

“她這腦子能想到什麼!”

可閆濟安越想越氣,“如果不是她,姓呂的能扯到嶺北洪災上?她倒是會給對方遞刀子。”

宣儀蘭被當眾這樣不斷訓斥,臉上愈加掛不住,但自從知道閆斯燁要回到夏北,她家王爺的脾氣就越來越冷戾。

以前就總嫌她笨手笨腳幹不好事,如今更是隔三岔五地挑刺。

她可不敢再撞到閆濟安的槍口上了,只能忍氣吞聲地挨他罵。

閆繼昌坐在桌邊小口飲酒,一直沒有出聲搭話,他其實更在意的是呂墨晗那句:開放國庫救災。

這幾個字像一柄鋼叉,猛地扎進他心裡。

他到現在都沒有得到大開國庫的權力,老皇帝比他想象的還要難纏。

他跟閆濟安曾經找遍父皇的寢宮和御書房,就差掘地三尺了,都沒有找到進入國庫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