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完崽崽,晏水謠抱著它餵了幾篇滷牛肉,它這才慢慢從打擊中緩過來。

晏水謠自己也喝了一碗熱湯,再把方才在店裡的事跟閆斯燁說了說。

“那對母女的長相略有異域風,應該不是中原地域的人,有點像生長在邊陲一帶。”

“也不稀奇。”

閆斯燁想了下,“帝都的商貿往來繁多,經常會有關外商人拖家帶口來夏北跑生意。”

他提杯小酌一口,“至於那位霍老闆,這麼聽上去似乎為人還行,改天我再派手下去查查他的底。”

晏水謠沒有意見。

小心駛得萬年船,她就跟霍老闆溝通了這一次,難免會有疏漏,多查一查總沒錯。

他們在酒樓用完飯,小雪狼適才吃了一片豬頭肉,瞬間彷彿開闢了一塊美味新大陸,在它強烈明示下,又給它打包一份帶走。

隨後兩人一狼帶著滿車紅彤彤的結婚用品回府去了。

他們的婚期定得很倉促,就在下月初六,說是陸廊陸太傅算過此日最宜婚嫁。

但晏水謠並不相信,往後半年一年裡,只有這一天是黃道吉日。

她心裡隱隱有感覺,或許是老皇帝的身體狀況已經拖不起了。

他大抵是想看到閆斯燁成家的吧。

因為這樁婚事時間太趕,周管家帶領府邸奴僕每日都忙裡忙外,在各個角落佈置紅綢窗花。

連小雪狼都被分配到一套為它量身定製的赤紅色小衣服,外加一件紅圍脖,穿上去喜慶極了。

這段時間朝中也靜悄悄的,沒有發生任何事端,卻依稀瀰漫著一股微妙奇異的氣流。

閆斯燁的歸來如同一顆巨石落入水中,瞬間改變了整個夏北王朝的膠著局面。

之前擁立閆繼昌的臣子們也漸漸有些動搖,開始重新押注觀望。

所以期間暗中跟閆斯燁套近乎的朝臣很多,他們既不想得罪閆繼昌,又想在閆斯燁這裡露個臉聊表心意,也實在為難他們煞費苦心了。

但明著示好的東西都被閆斯燁拒收了。

他們正無處發揮之時,恰好閆斯燁大婚將至,很多人就打著送賀禮的名號來花式討好。

很快西邊空地就堆滿了朝臣們送來的禮物。

這些就不大好退了,畢竟是借了慶賀的由頭,退掉不太吉利。

晏水謠很喜歡拆箱,閒著沒事就泡在西邊院子,搬一把矮凳坐在陽光下親自拆點禮物。

她越拆越心痛,早知道他們會送來這麼多好東西,就不該再花那個冤枉錢買一堆回來。

這對熱衷薅羊毛的晏水謠而言,無疑是白白損失一筆鉅款!

她一面拆箱,一面清點入冊,事情做的井井有條,很有一府王妃的架勢。

做這些活的時候,她也沒完全避著安穗,有時還會讓她搭把手,但不會允許她全程都跟在身邊,偶爾會找個由頭把她岔開去幹別的事。

很快就到了成婚當日。

晏水謠天矇矇亮就起床了,像個木偶一樣,由一眾喜娘搬來弄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