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賤蹄子!是你害的我?”她破口大罵,“這點小事都辦不妥,我留你個人頭豬腦的在身邊還有什麼用?”

“我沒有!不是這樣的!”

慧蘭強忍劇痛,手掌捂在血流不止的傷口上,尖聲哭喊,“是沈小姐在松月樓水房那那兒單獨跟我說,她的藥下錯地方,要我斟酒時自行調換一下!沈小姐,你為何不說實話,還要誣陷於我?”

沈知月面容沉靜,抬眼看她,從容反問,“是呢,我構陷你做什麼,你不過一小小的宅邸丫鬟,我能得什麼好處?”

一時間,慧蘭語塞失聲,只有不斷湧出的血順著指節往下淌。

而晏明晴此刻已經認定,這個局面完全是慧蘭失誤造成的,她不僅顏面盡失,右面側臉如燙傷一般疼痛難忍。

便拽起慧蘭頭髮,左右手同時開工扇她臉頰,混著傷處的血,不一會就血糊一片。

沈知月在哭嚎聲中離開偏院,沒有跟晏明晴打招呼,頭也不回往外走。

她來過相國府幾次,知道出府的路怎麼走,沒勞煩下人領路。

行到花圃的鵝卵石道上,沈知月在不遠處一略顯陳舊的院落門口,望見晏水謠扶著腰,一副剛從茅廁出來的虛脫模樣。

正巧晏水謠懨懨抬頭,與她四目相對。

在相國府見到沈知月,晏水謠並不驚訝,她選在這個時候過來是聰明做法。

若等晏明晴休養好精神,勢必會去找沈知月幾多糾纏,那時反而失了先機。

在這一點上,兩人顯然想到一塊去了。

沈知月順著步道走過去,沒多餘的話,只輕聲說了句,“多謝。”

她受晏明晴拿捏太久了,從沒想過還有其他選擇,是眼前人給她指了一條新的出路。

晏水謠左顧右盼,確認過四下無人,便笑眯眯擺一擺手,“別客氣,咱這是出重拳,掃黑惡,保平安!”

她脫口而出一句掃黑除惡的經典標語。

沈知月聽的一愣,旋即看著她笑了起來。

第一次見到沈知月笑,明明有副秀美可人的五官,卻總帶點愁苦,叫人經常會忽視掉她的美貌。

晏水謠內心微微觸動,想了想,出言提醒,“沈姑娘,我這邊多句嘴,你若不愛聽,就當我放屁。”

她湊近道,“晏明晴今回元氣大傷,短時間內整不出么蛾子,可以姑且不去論她。倒是你表兄那頭,姑娘好好想一下,可有什麼信物落在過他手上,該處理的最好儘早處理掉。”

聽她突然提及表兄,沈知月不自然地問,“為何這麼說?”

“因為我母家那邊有句俗語:別靠近男人,會變得不幸!”

晏水謠義正言辭道,“何況你表哥在男人群體中也算得上渣滓了,事已發生,多留個心眼準沒錯。”

其實她是依稀想起來,沈知月的悲劇不只是晏明晴一手促成,她那人渣表哥也來踩了一腳。

這種有關女子名節的私密事,光靠晏明晴的一張嘴還不夠,沈氏表哥得了晏千祿的好處,亮出一件當初與沈知月的定情信物,汙衊是她勾引在先,作風浪蕩,這些種種壓在一塊才變成逼死沈知月的巨石。

至於是個什麼信物,晏水謠實在印象模糊了。

沈知月細眉皺起,細思須臾,她輕微點一點頭。

這時晏水謠的肚子又咕嚕作響,伴隨一陣下墜的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