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慌忙為自己方才的輕視態度向晏水謠道歉。

老者道,“小姑娘,今日是我們無理在先,這些藥材就送你了,你看如何?”

“這可不行,該付的錢不能少您的。”

晏水謠甚有骨氣地數出八十文銅錢,推到老者面前,“老先生,我跟您理論這些,不是想賴掉幾包藥錢。我如果一文錢沒有,也不會貿貿然踏進您的鋪子,藥錢您還是收著,您若過意不去,那送我一顆醒酒丸吧。”

她小心眼地補充一句,“最便宜的那種。”

她沒忘自己是用什麼藉口跑出來的,但凡有的選,她絕不給晏明晴用好東西。

老者撫須而笑,看她十分堅持,就按照她的需求把醒酒丸與其他藥包分開裝。

晏水謠把東西藏嚴實了,只拿著顆附贈的醒酒丸往回趕。

沈知月預估的沒錯,晏明晴滿打滿算鬧了一炷香,藥效過後可能太過疲憊,她在車廂中昏睡過去。

直到馬車駛回晏府,她才悠悠轉醒,滿臉不知發生什麼的迷茫。

晏水謠趁她回憶起全部之前,早早溜回自己院落,關門落鎖。

她把金瘡藥交給閆斯燁,然後窩進軟塌裡開始補覺,晏明晴吃了這大虧,可不得瘋。

她必須養精蓄銳,以最好的狀態迎接暴風雨!

約摸這小半天跑下來真累了,她沒一會兒就睡著了,赫蘭翻進屋來也沒驚動她。

赫蘭其實跟了她一路,與她同時回府,只是要避開府衛,多繞了幾個彎子。

他向閆斯燁報告了在酒樓發生的事。

聽到慧蘭倒給晏水謠的那杯酒,閆斯燁眉眼微皺,打斷道,“她喝了?她怎能保證沈知月一定會被她策反?”

“爺,這您就小瞧她了。”

赫蘭壓著嗓子道,“她那一口全含在舌根沒嚥下去,之後假借喝茶的動作,都吐回茶盞裡了。”

閆斯燁手中把玩著一小盒金瘡藥,他淡笑一下,這的確是他現在認識的晏水謠會幹出的事。

他跟赫蘭耳語幾句,便讓屬下先離開了。

晏水謠一覺醒來時,她沒等到晏明晴來找她算賬,倒是等來另一個訊息。

百里榮告訴她,她們的馬車被人發現駛進相國府。

外頭都傳遍了,醉鬧松月樓的女子是相府晏大小姐。

晏水謠有些驚訝,在這個沒有手機和WIFI的時代,資訊竟然還能傳播的如此之快。

看來,八卦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民生之本,精神食糧!

晏明晴沒在第一時間跑去找她麻煩,是被晏千祿給絆住了。

今日的事既然在都城中傳開了,自然也一字不差傳到晏千祿耳朵裡。

他無法想到,晏明晴作為相府長女,會在外面做出這種丟人醜事,當即甩她一耳刮子。

成年男子用起勁來,不是她們後宅女人小打小鬧可比擬的,晏明晴左臉登時腫成一座小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