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玉嘆了口氣,從馬車上下來,看向容珩的眼神中有些責備。

少年逆著陽光,面板白皙略有些蒼白,眼眸漆黑如墨,雖是病弱之姿,容色卻極為上乘,孟香菱一時間竟有些看呆了眼。

算命瞎子見幾人稍稍消停了會,立刻打起圓場來,說道:“幾位公子、小姐,先不要爭了,相逢即是有緣,後面還有不少人在等著,如果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儘可以問出來。”

“就是就是。”他們後面確實還有不少人在等著,此刻聽了這話後連忙附和。

“這位姑娘先來的,讓她先吧。”陸懷玉神色淡淡,容珩被春桃吸引了注意,也沒再爭論起先來後到。

原本想好了許多問題,此刻竟是全忘了,孟香菱張了張嘴,看著在一旁等候的陸懷玉,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本...本小姐,現在不想問了!春桃,我們走!”孟香菱支吾了片刻,飛快地拉著春桃離開,只留下容珩和陸懷玉在原地。

“這到底是哪家的小姐,這麼冒冒失失的,一點也不像個大家閨秀,倒是那個小婢女...”

陸懷玉皺了皺眉,輕聲呵斥:“容珩,不得背後議論別人。”

說罷,似乎是身體不太舒服,他輕輕咳了幾聲,身體也隨之微微顫動,容珩連忙扶住他。

陸懷玉看著後面還在排隊的人,滿懷歉意:“容珩,我們先走吧,返程的時候再來,十分抱歉耽誤了諸位的時間。”

...

孟香菱一顆心,不知為何砰砰直跳。

大概是剛才離開的時候跑得太快了,一定是這樣。

春桃跟在她身邊,微微喘著氣,看見她的面色後很是驚訝。

“表小姐,你,你的臉怎麼突然這麼紅?”

孟香菱頓時有些結巴,解釋道:“哪裡了...明明就是跑太快,熱的,熱的。”

“哦...”春桃心思單純,沒再問什麼,只不過 ,她還是想不明白,排了那麼久的隊,為何好不容易輪到了又要離開。

孟香菱咬了咬唇:“我,方才和那個蠻不講理的人爭論,我一下子忘了要問些什麼了,不過沒關係,春桃,我們晚上再去看看。”

春桃重重地點了點頭,這事算是過去,不過過了一會,孟香菱還是忍不住,問道:“春,春桃,你可知道方才那位,是哪家公子?”

“啊?”

“就是那個比較謙和有禮,看著像個病西施的那個!”

“唔...好像沒有見過。”

孟香菱有些失落,但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雖說那人有些對她的胃口,但若是實在沒有緣分,那便算了。

陸懷玉由於自幼身體不好,極少出門,因此宰相家的嫡子幾乎從未在人前露面。

而這一次,由於陸相昨日說要帶他上靈山寺看看,陸懷玉才難得出了一趟門。

只可惜...朝政繁忙,最終又只變成了他一個人。

他並不計較這些,畢竟,這輩子說不準能活多久,也許英年早逝,也許苟延殘喘個三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