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連賬都要算清了是嗎?”金錢賬好算,可人情賬要如何算。

“你家是生意人,自然是銀錢比什麼都重要,所以賬你慢慢算。我說了,你想拿多少便拿多少。”

“銀錢……比什麼都重要,你原是這樣想我的……”霆肅苦笑,將那令牌緊緊握在手中,一手扯住要離開的月九幽的手。

“不是也沒關係,總之是我欠你的。哦,還有那顆神藥,我會請我的醫士給你再製一顆。”月九幽補充道。

霆肅只覺得胸口悶得透不過氣來,他調整了幾次呼吸,才再開口道:“等多幾日吧,等你再練練,你放心,我沒有期待了。”接著他便鬆開了手。

月九幽剛才,疾風就朝他飛奔而來。

“公子!出大事了!”疾風壓低著聲音,但是語氣十分焦急。

“何事?”

疾風湊到他耳邊說了起來。他聽著聽著臉色越來越差,最後已是慘白了。

“還是被發現了……還有多少時間,他們人到哪裡了?為何我不知曉?”霆肅大喝一聲。

“屬下該死,也是剛收到的訊息!第一批人應該快要到了。”疾風忙跪了下來請罪。

“哼!不怪你,看來他們是特地不知會我的,想讓我措手不及。我這麼個無用的人,也不知他們惦記來做什麼。”霆肅冷笑道。

“可是公子,現在要怎麼辦?”疾風也很擔心。

“秘密送走吧。”霆肅想了想,只有這個辦法。

“可是送走了,您要怎麼辦?不如……不如……把她交出去?”疾風扯住他的衣襬道。

“你若這樣想,那跟我這十幾年算是白跟了。”霆肅吃驚地看著疾風,很是痛心。

“不不,公子。”疾風忙搖頭。

“我也走了便是。反正他們的目的也就是這個。”霆肅冷冷道,“可是,他們也太自不量力了,最後都是死路一條。”

“那我們何時動身?”疾風問。

“明日一早。”霆肅本來還想著該如何跟她解釋。但轉念一想,她反正也決定明天一早就走,那麼就說是送送她,將她送出沙漠便好了。她回了曜國至少安全應該沒有問題了。

霆肅與疾風商量好了退路,疾風便去準備。

霆肅十分後悔,自己對鏡流的事情太不上心,一心只想做個閒人,導致連個訊息都收不到。早知道沁城是這樣的情況,還不如和月九幽留在忘憂鎮上,還離曜國近些,若是她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自己的。

月九幽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她將脖子戴的那條樂安送與她的項鍊取了下來,先在手裡摩挲著,由於她經常把玩,整個吊墜已經非常光亮。接著,她拿出短刀輕輕撬開了翡翠的後半部分那個金制的盒子,將盒子裡的東西倒在了手心。

在月光下,可以看到,那是一顆乳白色的彎月形的獠牙,像是石制的,但是又散發著活物的光澤,那便是她與蕭璀一人一顆的毒牙。兩人決裂時月九幽將她的毒牙還給了蕭璀,蕭璀一直握著兩隻,最後被懂他的樂安製成了項鍊又送回到月九幽的手中。

月九幽早就發現了這個機關,但她知道樂安的意思,便將這項鍊保留了下來。

除了這顆毒牙,吊墜裡還有一顆藥丸,月九幽服下藥丸,又將毒牙將回項鍊中。她也有一顆冥藥給的藥丸,與霆肅母親的想法一樣,藥丸放在身上、口袋裡都是不妥的,怕會遺失。只有項鍊這樣的地方才能保證一定是時時在身旁。

接著,月九幽坐好,開始調息。

窗外傳出一聲輕輕的響動,月九幽走過去,開啟窗一看,正是“斥魂”,它的身旁還站著一隻棕色的沙漠鷹。

“‘奪鬿’也來了。‘斥魂’你需得好好照顧著人家才行,少吃一塊。”月九幽拿出肉乾分給兩隻鷹。

自從到了沙漠,月九幽就發現常常尋不到“斥魂”,後面直到它領了“奪鬿”來見她,這才知道它自己找老婆去了,還勾搭上了一隻美麗的沙漠鷹。

趁沒有人注意,月九幽在湖邊的林裡訓練這隻沙漠鷹,還給她取了個名字叫“‘奪鬿’”,雖然時間很短,但至少它現在對月九幽已經沒有了敵意,開始吃她手裡的肉乾,伸出手臂也願意落在她手臂上。想必也是感覺到了“斥魂”對於主人的信任吧。

看它們吃飽了,月九幽就拍拍“斥魂”的頭,示意它離開。

“斥魂”一飛走,“奪鬿”便立即跟了上去,像一對新婚夫妻一樣,很是難捨難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