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陸上,我會派人接風二小姐和我們一起回落風城。二小姐的病,你放心,我來想辦法,定能治好她的。”蕭玴接著話說。他總是一幅溫溫文爾雅的樣子,與蕭璀的氣質完全不同,看起來倒也沉穩睿智,蕭璀一說話,他就想好了下句。雖然多年不在一起生活,但二人從小就心意相通。

風夕嵐睜大那雙鳳眼露出驚喜之色,她謝道:“多謝殿下!您放心,我知道的,若兩位救了我妹妹,兩位殿下的身份,我絕對不會說出去。”

眾人看兩位主子露出疲態,先都退到一邊。

蕭璀讓各人回房休息,又看了一眼蕭玴,蕭玴馬上明白,隨他走到甲板上的花廳中。

宇凰在廳中給月冷河包紮傷口,月九幽在旁邊心疼地看著。但月冷河好像不疼一樣,總是一臉擔心地望向風夕嵐那邊。

“小幽,你和風大小姐在一間房休息,你多照應著她。”月冷河悄聲對她說,月九幽無奈地點點頭:“放心,我學會留活口了。”接著便去請風大小姐。

蕭璀想自己燒茶,蕭玴忙把器具接了過去。

蕭玴說:“風家一向是主母掌管,近百年從未有過男丁執掌家門,想是落風有變。”

蕭璀點點頭:“本來落風城因為主母去世,恐有變化,也是要去看看的,這下是一定要去了。”

蕭玴說:“落星都妥了,我本想著就在那裡等您,但是見到了兩路人馬經過落星往落月去,一路是曜國人,還有一路便是風家的人四處打聽兩位小姐的下落,這才追著他們到了初弦鎮。”他喝了口茶,接著說:“一路上就聽到‘沉歡’現世,一想就是您了,也就跟著來了采薇樓。”

“原來是這樣,辛苦你了。”

“七哥的事就是我事。那這兩位小姐我們送回去……”

“這兩位中有一位是風家未來家主。”蕭璀篤定地說,蕭玴笑著點點頭。

兄弟兩一時無話,蕭玴又想起什麼,問道:“七哥,那……那位……小幽姑娘,也是攬月閣的人?”他試探著問道。

“正是。月先生兩位義女,這便是長女—月九幽。”蕭璀將臉側向他:“有興趣?這可難得啊!”

蕭玴慌忙擺手道:“不不不,看您說的,我就是好奇,您身邊從沒有過女衛。”說完,他又說:“今天她還救了我一命呢,我怎麼也要去道個謝!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就……”說著就要起身。

蕭璀攔住他,用力說道:“你要知道,你是雋王。這些人,只是你手裡的刀,你身前的盾,你腳下的螻蟻,不值一提。這江山有你一半,你須擔得起。”

蕭玴猛地停住了腳,跪下身來。

廳外是攥緊拳頭月九幽,她已然忘記了剛才有什麼事要回稟,腦中只有聽到的那一句話:“這些人,只是你手裡的刀,你身前的盾,你腳下的螻蟻,不值一提”。“是我想得太多,我只不過一個螻蟻,在他眼裡,甚至連人都算不上……”她冷笑送予自己,只覺胸口氣血翻湧,踉蹌著退回中廳,一口血噴在了空中。

“月姑娘!”不遠處的鳳漓幾步跑過來,接住搖搖晃晃就要倒下的月九幽。

眾人聽到響動也都走了過來,看到地上那一片血跡,都嚇了一跳。

月冷河撥開眾人抱起月九幽,放到床上給她把脈,鬆了一口氣。只是真氣不順,就連忙扶起她為她調息。

蕭玴滿臉焦急,而蕭璀面無表情,但背在身後的手緊握在了一起。

不一會兒,月九幽睜開了眼,有氣無力地說:“哥,沒事了,今日我有些大意了。”說著她翻開左手衣袖露出手臂,手臂上有一條新鮮刀痕,但血色暗黑。本就穿著火紅色舞衣,染上血大家竟也沒有看出來。她邊說邊抬頭看了眼遠處的蕭璀,那眼神讓人感覺冷到了骨子裡。

“有人的武器餵了毒?感覺可還好?”月冷河忙問。

月九幽搖搖頭,答:“無妨,過一會執行到全身,分散開來就好了。”月冷河從懷裡摸出一顆藥讓她吞了下去。“也就是你了,換作別人還能撐到現在。”月九幽聽了只笑笑。

大家看到她沒事,都鬆了口氣。蕭玴想上前說什麼,又想起剛才受的教訓,不敢再往前,也跟著蕭璀退了出去。

蕭璀關上自己的房門,想起她剛才那個看自己的眼神,不禁身體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