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石柱之上,慈不聞閉目靜坐,魂棺在前,全身心得感應著魂器內中之境。

就在昨日他神元離體之際,肉身卻被一頭白熊所傷,察覺之際幸好神元及時迴歸避免了性命之危。他是萬萬沒料到,這炎流焦灼之地竟會有生物存在。

此時此刻,他與白熊已僵持了一夜,那畜生終究是沒熬得過他。沒了眼前的威脅,慈不聞緊繃的神經開始放鬆,專心溫養魂棺,修復傷體,祭練鬼將。

而方寸魂棺內中,黑炎灼天,狂暴的火焰遍佈,宛如地獄一般的場景。紅色的地面上豎著零零散散的紅色長柱,骨骸遍佈其上。

最高最粗的兩根柱子之間,有一個金黃色的光球。光球被七條粗壯的鐵鏈牽扯,鐵鏈另一端系在了兩根柱子之上,懸於半空。

無數道黑色火焰化作巨大的猛獸,凝視著這個光球,彷彿圍著一盤饕餮盛宴,一個個蠢蠢欲動。

這光球便是玥梟的神念,在魂棺的幾個月時間裡,如今已從一絲遊離的殘魂,逐漸恢復了完整的記憶和意識。

或許,當日豁出性命的他,此刻也難以想象,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重生。

空中化出一張醜陋的巨臉,陰惻惻的紫色眸子冰冷的盯著光球,正是慈不聞的樣子。隨後,他的聲音響起,在這空間之內宛若洪鐘一般。

“玥巢主,別來無恙啊!”

“哈哈哈哈哈哈,血主為了救我,還真是煞費苦心!”玥梟大笑道。

慈不聞:“沒想到吧,老夫的魂棺之能遠超你所想,你自爆元神與我拼命,可還是被老夫拿捏了。今日就拿你開刀,為我一十三名鬼將報仇!”

玥梟:“既然血主這麼費心救我,那我就再把你的魂棺攪個天翻地覆!”

慈不聞:“玥梟,你我恩怨了這麼多年,讓你死太便宜你了!我已經想到了折磨你最好的辦法,看看這滔天的黑炎吧,這是黑白雙蓮的力量,你抵擋的了嗎?”

玥梟:“你要煉化我?”

慈不聞:“不錯!我已經等不到跟你立血契那天了。只需片刻,黑蓮就能給你重塑一個毀滅,殺戮,血腥,殘暴的妖元,徹底改造你的神念,變成老夫最強的兵器!”

“你妄想!”

玥梟憤怒不已,神念發出耀眼的光芒,拉扯著七根鎖鏈,奮力要掙脫這些束縛。但在這魂棺之中,慈不聞就是唯一的神,任誰也無法擺脫他的魔掌。

“玥梟,最後還是我贏了!”

慈不聞話語一落,消失在了天際。片刻後,他的身影出現在光球面前,而周遭的巨獸又化作了無數黑炎,向著光球飛去。

一團黑色的風暴在玥梟周圍匯聚,化作一道道細長的黑色利劍,刺入光球之中。巨大的痛感讓玥梟長鳴一聲,這並非是尋常的法術傷害,而是對精神和意識強大的侵蝕的力量。

慈不聞雙手結出法印,鬼道修的久了,人也變得詭譎起來。他陰險得淺笑著,享受著這一刻帶來的巨大滿足。

空前內那個冤死的魂魄躲在一旁,瑟瑟發抖,眼睜睜得注視著這一切。看來慈不聞只是拿他當做計劃的工具,甚至都忘了它的存在。

“嗯?”似乎是察覺到外界有異樣的情況,慈不聞身形一散,消失了。

而黑炎對玥梟的吞噬還在繼續,在這股力量的催化之下,玥梟的妖元正在慢慢形成,頭顱四肢和軀幹開始顯化。那冤魂見此情形,竟然小心翼翼得向正在變化的玥梟靠近,黑炎在其身側呼嘯而過,冤魂急忙躲閃開來。

“壯士,你還好嗎?”冤魂冷冰冰的開口,他話音落下,環繞於玥梟周身飛旋的細長黑炎呼嘯著朝著他的方向衝去。一不小心,他的身體被燒出一個洞。

“啊!”冤魂疼的悶哼一聲,再瞧眼前的玥梟,已經漸漸沒了聲音,模糊的臉上雙目空洞。

冤魂用手捂著傷口,方才的一切他盡收眼底,這兩位的恩怨聽了個大概。他虛空一步踏出,頓時飛向半空,在周圍的黑炎之中躲閃著朝玥梟飄去。

“壯士,醒來啊!這個人殺我,為我報仇!..啊..”

話語未落,冤魂被一股黑炎捲起,帶著對慈不聞的怨念,一同融入了玥梟半隱半現的神元之中。

而魂棺之外的火山之中,楚江離已經摸索著攀上了慈不聞所在的石柱。他擔心這老色鬼有所察覺,試探了好幾次才摸索著近了他的身。

“這老狐狸受傷了,似乎是在睡覺。童翎,我奪完魂棺就撤,萬一有什麼鬼物出來就靠你了!”楚江離的速度極其的慢,身型幾乎貼著地面,猶如一隻伺機待發的狸貓一般,他慢慢地向著目標靠近,而那魂棺就在慈不聞的腿上放著。

“沒問題,江離哥哥,你要小心啊!”童翎緊張道。

“嗯。”楚江離說完,腳下突然發力,嗖一下快步近了慈不聞的身,右手快速伸向魂棺。

與慈不聞耳朵微動,“啪”一聲,握住了楚江離伸過來的手!

“又是你?”他冷冰冰的開口,眼睛睜開一條縫。楚江離沒有猶豫,左手拔出蛇牙就是一刀,慈不聞不慌不忙,右手手指彈出一道紫光,正好射到蛇牙之上,刀脫手而出。

偷襲不成,人還被拿住了。楚江離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嘿嘿一笑有些尷尬道:

“大爺,你沒事啊,我還以為你受傷了,所以來看看你。”

慈不聞哪裡會信他的鬼話,左手發力,楚江離頓時疼的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