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成媳婦罵的這話,聽著真是解氣,彷彿是把大家的心裡話都罵了出來,但崔金枝到底是灼蘿婆婆,大家都想著給灼蘿幾分面子。

“行了王嫂子,別跟她爭了,咱坐下好好吃飯。”

“是啊,咱沒必要和她吵,惹一頓子氣,咱好不容易趕上這麼一頓好飯,還不得多吃點。來,我給你夾塊最大的肉塊。”

有人勸著,王福成媳婦也漸漸消下氣來,被人拉著坐了回去。為怕她倆再打起來,張戶媳婦把她拉到她那頭。

但崔金枝卻不依不饒,“你他孃的嘴裡噴的什麼鳥糞?我是沒幹活,那老王婆子也啥都沒幹,你憑啥就不讓我吃?”

“人家老王婆子多大歲數,你多大?”王福成媳婦看她來勁,又要起來,被張戶媳婦摁住,“人家剛死了兒子,你也死了兒子啊?”

崔金枝虎目一豎,“你說誰死了兒子?你鼻子下面那是屁/眼吧,一天天不說人話。我告訴你,你再咒我兒子,我跟你拼了。”

“來呀來呀,當我怕你啊。”王福成媳婦揚開張戶媳婦就上,一把就薅掉她的髻。

那崔金枝也不甘示弱,照著王福成媳婦的臉上就撓了一把。

兩人打起來,旁邊人又拉又勸,灼蘿捧著骨湯出來就看到眾人亂作一團,趕緊把湯放下,好不容易將兩人分開。

“這是鬧得哪一齣,好好吃頓飯都要打架,都不想吃了?”灼蘿喝道。

兩人攏了攏頭髮,互瞪對方一眼,你一句我一句,唇槍舌劍一番,灼蘿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打起來的。

“人家老王太太可不是什麼都沒做啊,人家可是幫著芸娘照顧孩子哪。”

灼蘿斜著崔金枝提醒道。

崔金枝這下沒了話說,“那你們幹活也不叫我,我哪知道。”

“幹活還要人叫啊?吃飯怎麼就知道自己主動來了。”王福成媳婦把她頂的死死的。

崔金枝心裡不服氣,但嘴上也辨不出來什麼,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眼灼蘿,道:“那俺家不是有大兒媳婦幹活嘛,那不就夠了。”

灼蘿嗤笑,嘲諷道:“呦,這回想起我是你兒媳婦了,不容易啊。你怎麼不有好事的時候想起來,偏幹活才想起來。”

眾人也是不屑,王福成媳婦的嘴都要撇到二里地去。

崔金枝一張老臉臊得慌,喏喏了片刻,“那你也不能讓我們娘幾個餓肚子吧。”

灼蘿大方道:“那倒不至於。”停了下,道:“不過咱們這些人哪,無勞者無飯,你們要是想吃飯,等吃完飯後把這些桌子板凳都收拾了,碗筷也都洗了,那就行。”

崔金枝還不願意,“我們這娘幾個,要收拾你們這麼多東西。”

“你不願意可以不做,不過沒飯吃。”

看灼蘿不鬆口,她還真怕沒飯吃,崔金枝連忙道:“做,做,誰說不做了。”一臉委屈。

……

在給芸娘拆完線第二天,灼蘿帶著大家離開了山寨。

她給芸娘留下了一些糧食,都是現成做好的,等她再修養幾日,就可以帶著孩子下山回家。

芸娘自是一番千恩萬謝,許諾將來若是有機會,一定報答。

早飯灼蘿給大家做的羊肉泡饃,羊肉是前一日張戶打獵時無意中獵到的,可能是山下哪個村裡的人家家裡丟失跑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