鴆尾峰北側。

鴆尾峰以北群山環伺,綿延數百里,山峰相連,冰雪積山終年不化,即便到了厭雪期仍是如此。

這是一個令所有生物聞風喪膽的絕境,山中小路錯綜複雜,山峰高聳臨天,斷崖絕壁之上光滑如鏡,多以寒冰覆蓋,難以落足,即便是鳥類也無法站立,多處山峰峭壁遮天蔽日,在此羅盤方位盡失,百鳥迷山不歸,因此得名鳥不歸。

鳥不歸自北鳴誕生以來便存在已久,歷史無從考證,只知獸蠻襲擊北鳴之時曾有部分人無奈之下躲進鳥不歸,獸蠻追此停足,似有忌憚的在外徘徊,不敢踏足半步,入山之人至今杳無音訊。

繇字營以南字面具與鵺字面具為首的二人組成兩小隊,每隊十餘人循聲追源,她們穿過迷霧重重的巨闕池,順著巨闕、鴆尾二峰峰腰下的小路挺進。

“窈鵺,前幾日巨闕池真無任何發現?”南風再次提及這個問題。

“南風師姐為何執著於這個問題?”

繇字營眾人輕盈的踏雪前行,每個人身手矯健,速度極快,踏雪之後只留下淺淺的腳印。

“最近城內外動盪,我總有不好的預感。”南風直言不諱。

“破壞的封印修復已近尾聲,不會有事兒的。”

“希望是我多慮了。”

鳥不歸深處。

一隻雙目赤紅的巨鳥撲騰著雙翅,引來狂風大作,吹動山間積雪飛起,宛若漫天大雪。

巨鳥與雀鳥形似,神像,卻又有諸多不同,身形意外的寬大,比起小巧玲瓏的雀鳥堪比大山,雙目赤紅如沐浸血,雙足覆鱗發黑,那是透著寒意的烏黑,目視總有種吞噬之感,腳趾尖銳,輕而易舉的便插進絕壁的鏡冰之中,鏡冰破而不裂。

雀鳥喙長數寸,紅如血,硬如鐵,行擊石破山之能,輕而易舉,三兩下便將那厚鏡冰啄穿,加之烏爪,須臾鑿出可容其身形穿過的大洞。

只見雀鳥昂首挺胸,雀首彎後,身子拉伸成一個極致的“一”字形,咻的一聲,雀首如離弦之箭飛出,重重砸在大洞之中,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轟隆巨響,雀首震顫,麻痺之感席捲全身,它拔首暈眩,眼冒星光,其後便是山石崩壞,如地震般動盪。

這聲巨響使天地震顫,山間波及其中,從而引發了雪崩之災,一而再,再而三,幾次之後山間已是天降大雪,裹挾著新衣的山群褪下那身新衣,暴躁肆虐的吞噬著山間僅有的那一條條狹窄細長的蜿蜒小徑。

繇字營的兩隊斥候第一時間察覺了此次的變化,南風示意停下,蹲地附耳,下達指令,一氣呵成,沒有一句話,卻讓眾人以最快速度應對。

只見她們從腰間取出佩刀、匕首,以佩刀匕首合二為一,又自刀柄之處翻開摺疊機關,瞬間便化成了類似於雪橇之類的東西,踏足而上,速度極快的在雪上賓士,背對著那山嘯奔來的雪崩。

雪崩來勢兇猛,頃刻間便將一切覆蓋吞噬,繇字營身手不及之輩,見如此驚天動地之景,疲於奔波逃命,一個不慎撞到山腰犄角之處,須臾便被那雪崩吞沒,欲救其之人,稍有猶豫,遭遇相同,成了雪口之物。

“所有人保命為要!!!”

南風下達命令,捨棄救人。

疲於奔命的幾人最終在漸漸緩停的雪崩之下得以倖免,她們回首望著幾乎將山頂淹沒的積雪,仍心有餘悸。

鳥不歸深處,雀鳥樂此不疲的以喙啄石,山石碎粒迸濺而出,陷雪成洞。

隨著一道黑流溢位,雀鳥方才停止啄石,它歪著腦袋緊盯其中,只見黑流之下有點點星光閃過,忽明忽暗,好似夜晚的漫天星辰,分外好看。

“終於出來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