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先出去,到馬車上等吧。”戚樸對雄心和陳大齊吩咐道。

“好的。”兩人作個揖後,轉身出了戚輔的書房。

等到書房的門重新關上,戚樸才開口問道:“怎麼樣?九哥。您蓋個印,我們這就出關。”

“真的要冒這麼大的險?”戚輔坐在書桌後,抬頭盯著戚樸。

“多大險,也是我冒。”戚樸對視著戚輔的目光,“照身帖都是真的,過所是我從書吏那裡領來的,有關諸曹都核過,九哥不過是例行公事的鈐個印,能擔多大幹系?”

戚輔躊躇不決的反覆看著手中的過所和三張照身帖,“出關是從事馬匹生意?”

“對,這樣才能解釋我攜帶的大量財物。”戚樸繼續做著說服工作,“您不認識那個人,所有的手續都毫無瑕疵,為關內買馬是壯大關內實力,沒有任何違禁事項,又在您的許可權範圍之內。況且,朝廷的廷寄還未到達,您頂破天也就是個失察之過。”

“萬一高忠認出那個人來?”戚輔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萬一你們被捕……”

“您是在擔心這層干係。”戚樸笑了,“下午您也到關卡處值守,萬一被識破了,您就親手射死我,我絕不怨您。他們兩個都不知到咱們的關係,被抓到也撂不出您。只要您自己不開口,等到能辨認我身份的人出現,屍首早爛透了。”

“劉 德六也不知情?”戚輔質疑。

“官家裡誰知道他認識我?再說,碰到這種髒事,他當然是唯恐避之不及,哪會自己往上湊?”戚樸從容不迫的回答。

“那個人總認識你,會不會連累家裡?”戚輔仍感到不踏實。

“九哥,您是知道我的武功的。萬一真被識破,我第一劍就瞭解了他。”戚樸冷冰冰的說。

“聽起來是天衣無縫。”戚輔捏著過所的手,手指都因過分用力而失去了血色,“可是,你為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險?”

“為了實現家裡的第一意圖。”戚樸答的理所當然。

“你打算什麼時牌出關?”戚輔像是被說動了。

“申正時牌。那是一天暑氣最蒸的時候,人也最疲倦,特別是不能午休的人,那時最懈怠。只有高忠自己認識那個人,他不可能午休,而且太監的體力比起正常人,總要差那麼一些。”戚樸頓了頓又說,“再者,我又不是在閉關前臨時匆忙出關,他的警惕性也不會那麼高。”

“我總算知道老爺子為什麼那麼欣賞你了。忠誠、主動、膽大、心細。”戚輔由衷的感慨著,取出關防,壓了印泥,重重的蓋在過所上。只是有意無意間,起印的時候,他的手略微滑了一下,導致那個印鈐得有一點模糊。

這個小動作被戚樸牢牢地印在眼裡,但是他沒有點破。

“妥了?”一見戚樸上了馬車,雄心就忍不住興奮的、啞著嗓子問。

戚樸點點頭,“先在城裡待一會兒,我們申正時牌準時出關。這段時間,把照身帖的內容背熟,再好好回憶幾遍咱們一起進金城時的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