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師傅的說法,自己融合期的修為,境界太低,又毫無江湖臨敵經驗。

好在身家清白,又一直在家讀書。跟修行門派毫無瓜葛。誰也不會懷疑自己。如此倒是最好的掩護了。

中州,宛如一頭雄獅伏臥在河東平原。城牆高大堅固,城門頭一面“梁”字大旗在秋風中烈烈作響。

章凡隨著章家商行十餘倆大車進入城門。此次由大哥章緯領隊,一行十餘人由京城運送藥材至中州參軍處。

車中滿是治療刀劍傷的三七、紅花、當歸等中藥以及製成品藥物。

等一應貨物交卸完畢,梁參將在府中設宴招待章緯,章凡二人。

梁參軍本名梁成,本為文官,因屢次上書言兵事,極有見地,改授參將,實則中州軍事民政一人擔當。

此人以一文弱書生之軀,打仗卻極勇猛,曾數次親率三千精銳騎兵追擊上萬流寇,殺得流寇潰不成軍。故中州地界成了流寇禁地,大多繞道而不敢輕攖其鋒。

眾人分賓主落坐,章凡見其四十歲上下年紀。身形高瘦,白淨臉皮,臉色略顯蒼白。穿一件黑色長袍,內襯白衣,宛如一幅書生模樣。

章緯二十六歲,中等身材,比章凡多了幾分成熟氣,一雙眼睛極為銳利明亮。早在商場摸爬滾打了七八年,待人接物極為老道圓熟。

他舉起酒杯道:“梁將軍軍務繁忙,還親自設宴款待我兄弟二人,小可感激不盡,先敬將軍一杯!”說完舉杯一飲而盡。章凡忙起身舉杯同飲。

梁成亦舉杯滿飲了一杯,放下酒杯道:“章家商行我一直都十分信任,每次都準時送到,這一路並不太平。有勞二位了。”

章緯心中瞭然,別的商行都拒絕了這種遠途生意。萬一在路上遭遇劫匪或者流寇,就要賠個底掉。

他心裡也有準備,手下有幾個得力的夥計。實在難敵就放棄貨物,保住眾人性命再說。這風險大,利潤就高。

只在一轉念間,他變戲法一樣從懷中取出兩個木盒,放在梁成面前。

拱手道:“將軍為國事操勞,看將軍面色略顯疲憊。這盒中有兩支百年人參,兩支五十年的黃精,送給將軍以表崇敬之心,願將軍為國保重身體!

小可有幾句肺腑之言,希望將軍勿怪。

以將軍堂堂樑柱之軀,實不應每戰皆身先士卒,冒刀槍劍戟加身之危!將軍在,中州這定海神針就在,流寇翻不起什麼大浪。”

梁成見他雖是個商人,卻也是言真意切,心中大為感動。拱手道:“章公子心意我自知。”

隨即又苦笑道:“這所謂流寇,實為流民,衣食無著。其中有幾個大膽的賊人挑唆,便嘯聚在一起,攻打州縣。我之本意不在殺賊,而是要安民。只是殺那些領頭的中堅力量,其餘過往不究。

奈何前兩年河西赤地千里,今年又遭蝗蟲過境,各地流民愈日俱增。我中州已安置近一萬流民。每日依然有不少流民趕來,故才心生焦慮!”

章凡心道:“此人倒是個好官,條理分明,做事有法度,也不是那種一味嗜殺的鐵血之人!”

章緯道:“將軍勿憂,小可半月前在京師已有耳聞,皇上已傳旨上清門雲翳掌教,令其出京剿滅煌蟲,想來此事應該手到擒來。”

梁成臉色略為一緩,稍微鬆了口氣道:“這事已有旨意傳達,上清門一向勤於國事,此次當能滅了此害吧!”

章緯見梁成的確是有主見之人,心中略一沉吟,有了計較,緩緩開口道:“將軍為國之心天日可鑑,小可佩服。這安民之法卻不是長久之計!”

梁成面現疑惑之色,改了稱呼問道:“章兄弟可有良法,梁某願意躬身請教?”

章凡也來了精神,難道大哥還有什麼計策不成。

章緯道:“大人客氣了,小可有一些不成熟的見解,大人姑且一聽。

流民聚集,不外乎是為了口飯吃,將軍設粥棚以餬口不過是權宜之計,暫時不亂。一旦糧盡又當如何處之?

離此兩百里為東山,山中多有煤鐵等礦物,又多屬於表層結構,易於開採。百年前開採靈石都挖得極深。現今靈石枯竭,竟成了荒山,實不知煤鐵皆為寶物。

眼見寒冬將至,冬季取暖煤炭乃首選之物,大人何不組織流民中身強力壯之人去開採,並保證糧食供應,每月也發銀錢,此舉可一舉兩得。

西山群虎為患,山中藥材遍地,山上多有上好楠木。人皆畏惡虎傷人,不敢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