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一座三進三出的大宅,第一進為臨街鋪面,有五個鋪面。正是章家商行。

適夜,章凡正在書房用茶,紅爪白鼠蜷著身體在桌邊打盹,他關閉了房門,從書架後面暗格中取出了一個檀木盒子。

開啟盒子從裡面取出兩件物什,一個黑色戒子,一幅摺疊得方方正正的圖畫,他將圖畫在桌上緩緩展開。

此畫長寬各三尺,四四方方,材質非紙非帛。可任意摺疊,毫無摺痕,卻又輕若鴻毛。

章凡移了燈燭靠近,見畫中景物依舊。一輪新月高掛天空,畫中山巒起伏。四座山峰如列陣其中,隱有龜蛇,龍虎之姿,朱雀之勢。中間一條大河蜿蜒盤旋,緩緩流動,只是靜寂無聲。

白鼠立馬來了精神,圍著畫邊跑起了圈。又立起前腳望了望章凡,又看看圓形戒子。前爪捧起戒子送到嘴邊用牙齒咬了咬,非金非石,磕得牙疼,不得已扔了戒子。雙爪往後一背,象章凡一樣人立著踱步。

章凡並不理會它,只是揹著雙手,一邊觀畫,一邊思索。師傅曾說過:“青龍白虎入圖來,朱雀玄武覓仙蹤!此畫能吸世間妖物,若能尋得這四種妖獸,加以潛養,必可重開天門,飛昇得大道!”

睹物思人,章凡不由得眼睛有些溼潤了。

章凡五歲開始習文讀私塾,八歲時偶見一本易經圖冊,竟也入了迷,只覺趣味無窮,變化多端。

偶遇沈大先生在竹林與人論易,便開口詢問其中易理。

沈大先生大為吃驚,待一番對答下來,更為驚奇。

此書本就晦澀難懂,一般人讀之就頭疼不已。惟章凡卻能直指其妙。諸般變化說得頭頭是道。

沈先生樂得有這樣一個好苗子,當即讓他帶了去見章凡父母。言明要收為弟子。

沈先生學問在京城早已著名,章凡父母自然求之不得。

徵得私塾先生同意,逢單去私塾讀書,逢雙就去沈先生的上林學館學習易理。一天也不得閒。

章凡十歲時,一日下學回家,見路邊有一枯瘦老翁坐於道旁,面前擺了一張奇怪的九宮八卦圖形。出於好奇上前觀看,瞧得入了迷。枯瘦老頭也不說話,讓他盡情觀看。

過了一燭香的時間,章凡開口道:“老爺爺,這圖是以九宮之圖為基礎,反套了八卦之外形。封死了所有生門。”說完,撿起一節樹枝對著圖形一一指點了出來。

老頭猛然間睜開雙眼,雙目精光一閃,自語道:“沈大先生的眼光自然是好的!”

老頭又笑語道:“小孩子既然看懂了這圖形,老夫就送你一點小小的禮物!”說完就從懷中掏出一冊書遞他手裡。

章凡接過一看,封面《陣法秘要》四字,卻也屬於易經術數類書籍,只是多了些推演換算。

老頭笑道:“孩子,我們打個賭,如兩年內你能學全此書,爺爺再送你一份禮物,但此事須不得對你父母老師透露半句,可行。”

章凡孩子心性,覺得好玩,當即同意。於是兩人擊掌立誓。枯瘦老翁滿意的點點頭,立身飄然而去。

兩年後老翁再至,考核了成績後,卻傳了他一套吐納之法。並贈送了兩顆亮晶晶的石頭,要他在深夜練習功法時,將石頭握於手中有奇效。

章凡依法施行,自覺身輕體健,不懼寒暑。後來才知這石頭即為靈石,世間已絕,只有那名門大派才有少量儲存。

如此過了幾年,章凡已長成了少年,老翁卻未出現,靈石已用完。依然每日夜間行吐納之法,卻收效甚微。

前年深冬一個風雪交加的夜裡,章凡正燈下讀書,老翁忽飄然至書房內。章凡驚喜交加,納頭跪拜,希望老翁能收自己做徒。

老翁微笑點頭,也不推辭。笑道:“我觀察了你六七年,果然品性端正,謹言慎行。又長於術數,能傳我門衣缽。只是這其中緣由,事關重大,必須告訴你。須得謹記!”

章凡忙關閉門窗,奉上香茗,垂手去立於旁側。老翁接過茶杯,飲了一口,算是受了這拜師之禮。

又微笑道:“你也不必拘謹,一起坐,聽我詳談。”章凡不動,依然立於側旁,作弟子聽訓狀。

老翁不再催促,微微點頭道:“老夫本名耿秋,為三十四代乾道門掌教。想我乾道門精於諸般陣法,百年前也是名門大派,派中人才濟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