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某人鼾聲如雷,震的屋簷灰塵如雨落。

今天禮拜一,下著毛毛雨,馬上就入冬,青棠市是越來越冷。

胡柚兒睡眼惺忪,今天也沒著急去學校,下午才有課呢。

穿著個灰色吊帶睡裙,推開房門的一剎,凍的她直打抖。

結果剛一定神,就聽見隔壁屋子裡劉景舟那震天響的聲音。胡柚兒轉身回屋子披上一條毯子,墊著腳尖兒推開了劉景舟的房門。

這是她第二次進劉景舟的屋子。

外邊兒是個小客廳,劉景舟臥房在裡邊呢。

胡柚兒心說這傢伙怎麼在這兒住下去的?灰塵都能有一尺厚了。

唯獨那傢伙刻章的書桌上,有不大的地方油光鋥亮,應該是經常在這兒。

胡柚兒撇撇嘴,走去書桌,這才發現有一方青玉新印在放在桌上,刻刀都沒收拾。拿起印章一看,底款還沒有刻,唯獨刻了邊款。陰刻正字,用趙篆寫刻的一句李白詩,“人煙寒橘柚,秋色老梧桐。”

胡柚兒自言自語道:“看著跟個流氓似的,怎麼還有這份閒心?”

她又抬頭看去,不大的書架,放著百餘本書,一粒灰塵都尋不見。

怎麼這傢伙別的地方邋里邋遢的,書架上這麼幹淨?

“印章打算送你的,做你拜師谷凕的賀禮,邊款是前段時間書上看到的,底款,還沒有想好,想好了再刻,再送你。”

劉景舟冷不丁倚在門口,嚇得胡柚兒一個激靈。

胡柚兒愣了愣,扭過頭撇嘴道:“誰稀罕啊!我就是想叫你起床,問問你……問問你我該送我師傅什麼禮物。”

劉景舟哦了一聲,指了指書架上一個手抄本,胡柚兒便將其取下來,翻開一看,直咧嘴。

“你別不是魔怔了,就這麼喜歡篆書?刻章用趙篆,寫東西用秦篆?”

劉景舟也沒解釋什麼,也不好解釋,乾脆伸了個懶腰,直接說道:“老谷應該看得懂,你把這個當做拜師禮吧。”

胡柚兒好奇問道:“這是啥?別是什麼武功秘籍。”

劉景舟走過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水咕嚕咕嚕,憨笑道:“差不多,這是我年輕時候去南山,受一位輩分兒高的嚇人的老道君送的,我也用不著,谷凕修習道門正法,不過他應該是有什麼顧慮,所以我給他一本功法,讓他以後可以不用這麼顧慮。”

頓了頓,劉景舟說道:“本來我想收你做徒弟的,結果被谷凕這老小子截胡了。”

說著又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本手抄本丟給胡柚兒,“這是一本劍經,修行功法也好,神通術法也罷,裡邊兒都有。不過谷凕才是你師傅,你可以問問他你可不可以學。”

胡柚兒眨了眨眼睛,心說小說裡不是說,這些東西都是極大的秘密,向來不外傳的麼?怎麼這傢伙也不怕谷教授看?

劉景舟似乎猜到了胡柚兒在想什麼,於是笑呵呵說道:“功法神通向來沒有高低之分,能分高低的,唯獨人而已。我見過那種嚇人的傢伙,拿著一本爛大街的功法,都能走到人間最高處。”

胡柚兒點了點頭,本來想起身出門,可還是沒忍住轉頭問道:“有沒有辦法能幫我爺爺治病?”

一直想問的就是這個,可胡柚兒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光是跟這傢伙借錢就已經讓她覺得低人一頭了,要是再欠人情,以後拿什麼去還?

可是一想起病床上的爺爺,她就只能厚著臉皮去問了。

劉景舟嘆氣道:“我要是已經結丹,幫你爺爺治病是沒問題,可我現在選了一條比較難走的路,就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