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棠市只能算是個三線小城市,不過這年頭兒,三線小城市也是要啥有啥了。

找到一個燒烤攤,人有點多,劉景舟乾脆招呼偳濁把桌子搬出去了很遠,放在了一棵樹底下。

坐穩之後,某人又點了一根菸,“給你介紹介紹,這是一頭剛剛化蛟的長蟲,濁江水神,我封的,暫時還沒有爵位。”

古時候江河水神,都是有爵位的。

偳濁哭喪著臉,他倒是真不怕劉景舟會兩劍戳死他,就是覺得一點兒對不住劉景舟。人家那麼放心的把青棠市給自個兒照看,結果照看成了這樣。

胡柚兒一臉疑惑,轉頭看了看劉景舟,低聲道:“意思是,他是妖怪?傳說中的龍?”

這下神也見著了,鬼也見著了,妖怪也見著了。

不過胡柚兒的話,卻是嚇得偳濁差點兒被一口唾沫嗆住,連忙擺手:“別別別,這話不敢亂說,我最多算是蛟,可不敢說是龍。”

劉景舟悠悠道:“那煩勞水神老爺告訴我,你是怎麼給我看場子的?”

偳濁笑的比哭的還難看,苦兮兮起開一瓶啤酒遞過去,這才開口道:“你才走的第二天,也不曉得為什麼,好像方圓好幾個市的鬼魂都聚過來了,整個青棠市陰氣熏天。本來好好的,我上次留了黑白無常的電話,這些事情能處理的。”

劉景舟淡然道:“然後呢?”

偳濁苦兮兮說道:“然後也不曉得從哪兒冒出來幾個煉氣士,不像是華夏人,為首的一個老傢伙,跟我同境界。這傢伙一來就說我窩藏鬼魂圖謀不軌,要斬妖除魔。”

頓了頓,偳濁低聲道:“我打不過。”

打不過?玩兒呢?老子小本本上都寫了你的名字,濁江水神,在這濁江流域,你丫完全可以當做凝神巔峰去用,居然打不過?

劉景舟剛想發難,偳濁連忙說道:“老大,他們不像是正道人,城裡這幾股子陰氣就是他們弄出來的,他們好像是在養鬼,要積蓄龐大的陰氣。先前有個陵陽山的佛爺已經剷除了一個陰氣據點,昨晚上也有個龍虎山的老道拔了個據點。不過那幾個傢伙,應該有什麼背景,以至於今晚上無人敢動了。”

劉景舟皺起眉頭,忽然想起來什麼,迅速拿出手機,撥通了谷凕的電話。

電話接通,那頭喂了一聲,劉景舟直接開口問道:“你藏著的那個古屍,不是華夏人?”

青棠市陰氣越濃郁,越有利於那具古屍,極可能引起屍變。要是那具古屍這兩天爬起來了,恐怕即便把綦嬌嬌喊來也不好對付。谷凕這個自封境界的傢伙,應該是不能隨便動手,要不然一些東西會前功盡棄。而他劉景舟,先前斬退陸吾殘魂已經把黃庭宮弄的根基不穩,再貿然動手,能使出多大力氣先不說,恐怕一旦再輕易出手,會導致人身山河出現大問題,影響以後的修行路。

谷凕沉默了片刻,答覆道:“那具古屍,的確不是華夏人,跟這些天在青棠市養鬼的東洋人有關。他們來青棠市,就是為了討要那具古屍,我們不打算給,他們就引來方圓幾千裡的鬼魂,想要在月圓夜來個百鬼夜行。”

劉景舟這個氣啊,“沒人管?”

谷凕輕飄飄答覆:“你是秋官你問我?”

某人一陣語噎,是哦,老子現在好歹是個勞什子秋官,查一些事情,辦一些事情,不是很容易?

劉景舟無奈道:“那你把綦嬌嬌給我喊來,他們要古屍跟我沒關係,那是你研究所的事兒。可是搞的我青棠市不安寧,那我跟他們沒完。”

谷凕想了想,輕聲道:“你愛怎樣怎樣,打死都沒關係。只要他東洋人膽敢有人為這幾個人出頭,縛仙局就會自動視為東洋煉氣士協會跟我們縛仙局宣戰。”

劉景舟掛了電話,心說這話說的,真他孃的霸氣。

谷凕家裡坐了一位小道士一位小和尚,小和尚嘖嘖道:“姓谷的,你可真陰,讓人家劉景舟去背鍋。”

谷凕放下手機,笑呵呵說道:“那你們去頂?你們兩家跟他們都有淵源,礙於那扯了幾百年的微微香火情不方便,我找個戛然一身的人,還是信任秋官,既沒什麼牽絆又有官方身份,這樣不好嗎?”

小道士冷不丁插嘴道:“我這麼覺得,這小子會把天捅破啊?”

燒烤攤,劉景舟拿起烤韭菜,邊吃邊說道:“想得美,還想搞什麼百鬼夜行?”

只要我劉景舟養好傷,夜裡那是我的天下。

照理說先結丹最重要,可這真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事情,更何況劉景舟還想結一枚劍丹。

“這些個鬼物有沒有害人?”

偳濁連忙搖頭,“龍虎山跟陵陽的兩尊大神在這兒,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收手了,可畢竟是兩個大山頭兒的弟子,震懾著呢。”

劉景舟點點頭,這會兒也不太生氣了,明天去一趟研究所,再給谷凕幾道符籙把那古屍鎮住,一時半會出不了什麼岔子,就是得勞心勞力的去扒除那些個陰氣據點。

胡柚兒一頭霧水,低聲問道:“什麼古屍?你剛才是給谷教授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