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澈命福公公,隨意尋個藉口,宣池奚寧入宮小住。

可問題是,這個藉口不大好尋,畢竟池奚寧昨兒個才從宮中回府,還是因為池國公命懸一線回來的。

結果人就回來了一天,第二天陛下不但親自上門,還要將人給帶回宮裡接著小住。

這得多麼迫不及待和難捨難分,才會如此?

向來頭腦靈活的福公公,也被這事兒給難倒了,他倒是可以用太后的名義去請,可問題是若是這般做了,豈不是在宣告太后娘娘是個不近人情的?

故而在池國公問出口後,福公公愣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陛下今兒個來,一是為了探望國公爺,二是順道是看看池大小姐,然而發生了這樣的事,陛下已不願待在池國公府。”

陛下不願意待在池國公府,換而言之,就是已經厭了池家。

這話一出,眾人好不容易才回暖的神色,剎那間又褪了個乾乾淨淨。

蔣老夫人連忙道:“一府之中難免有一兩個不識好歹的,還望福公公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幾句,池家上下,必定會記得福公公的大恩。”

說著,她便要上前給福公公塞銀子。

福公公直接一甩拂塵止了她的動作,淡淡道:“國公夫人言重了,陛下自然知曉,一人之事不能算到一家子頭上,故而命雜家前來接池大小姐前去一敘,陛下的御駕還在等著,勞煩國公夫人派人將池姑娘給喚來吧。”

如此打一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池國公與蔣老夫人,哪裡還會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恨不得親手將池奚寧給奉上,以便消了齊澈的怒火。

池國公連忙派了身邊的小廝去喚人,還催促著那人快跑前去。

且說夏竹從前院離開之後,便回去將發生的事情告知了池奚寧。

池奚寧聞言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說池文蓮蠢吧,她偏偏還知道為自己的婚事謀劃。你說她聰明吧,這前前後後的事兒,能是聰明人乾的出來的?!

池奚寧一時有些唏噓:“好好一個姑娘,這是要毀了啊。”

夏竹輕哼了一聲:“小姐同情她作甚?她就是個毫無自知之明,又愚蠢無知的。被二夫人寵著哄著,全然不知天高地厚。今兒個這事兒,全然怪她自己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就是!”

春蘭跟著道:“依著奴婢看,她就是活該!那日在宴席之上,她幾次三番出言針對小姐,一點都不顧及池國公府的顏面,也不顧及小姐的顏面,看著小姐的眼神,更是赤裸裸的嫉妒!”

聽聞齊澈走了,池奚寧現在心情極好,她愜意的躺在小榻上,沒什麼誠意的道:“我與她攏共不過才見過幾面而已,談不上什麼愛恨情仇,眼下她落的這個結局,同是女子,還是挺讓人唏噓的嘛。”

夏竹給她端了一盞茶過來,笑著道:“小姐同情她作甚?得虧今兒個是陛下親自打發了,這樣一個嫉妒小姐,又沒什麼腦子的人留著,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成禍害呢。”

這話池奚寧沒有反駁,她嗯了一聲接過茶盞,剛剛飲了一口,外間僕人就匆匆跑進了汀蘭院。

連通報一聲都沒有,那僕人直接進了屋子,喘著氣道:“大小姐,陛下請你過去!”

噗~~

入口的茶水噴了滿地,池奚寧起了身,一臉驚詫的看著他道:“陛下不是已經走了麼?!”

“陛下是走了。”僕人喘著氣道:“是陛下命福公公前來接大小姐的!說是陛下的御駕還在半路上等著。”

池奚寧聞言頓時就僵在了原地,手腳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