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池奚寧昨晚同席墨說了齊澈和齊皓的過往之後,心裡對齊澈其實是同情並理解的。

問題是,她倒是理解了,可他卻在拼命的磋磨她,還想要她的命!

池奚寧抬眸看了看他,沒有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站在池奚寧身旁的馬氏,頓時頭皮發麻,尤其是其中那道冷冽的目光,帶著威壓,直接讓她開始有些想發抖了。

馬氏忍不住低聲道:“奚寧,陛下在喚你呢。”

蔣老夫人也皺眉低呵道:“奚寧!還不快來見過陛下!”

池奚寧抬眸朝齊澈看去,只見平日裡不苟言笑、冷若冰霜他,此刻卻一改常態,含著幾分柔色的看著她。

池奚寧在心裡嘆了口氣,慢吞吞的來到他身旁朝他行了一禮:“臣女見過陛下,不知陛下喚臣女上前所謂何事?”

“寧兒跟朕生疏了。”

齊澈輕嘆了一聲,面上露了幾分悵然,伸手將她扶起,輕聲道:“寧兒可是在生朕的氣?怨怪朕昨兒個只是派了來福,並沒有親來?”

聽得這話,池奚寧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就演上了啊,生怕她死的不夠快。

既然這樣,那大家就都來演吧,看誰噁心的過誰。

池奚寧起了身,轉過頭去嬌嗔的輕哼了一聲:“臣女哪敢生陛下的氣,畢竟陛下日理萬機,掌萬民生死,臣女也只是萬民之一罷了。”

齊澈聞言頓時眯了眯眼。

這是想讓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哄她?

呵!

膽子還真是不小。

池奚寧在無人看見的角度,略略得意的挑了眉。

她這話看似平常,卻處處是陷阱,想要駁斥她只是萬民之一的話,就必須得說出,類似你在我心中是不一樣的話來。

可對齊澈來說,他可以表現出對她的特別,但要他親口說這般肉麻的話,這無異於是在挑戰他忍耐的極限。

果不其然,齊澈的薄唇抿了抿,沒吐出一個字。

池奚寧轉過了頭,泫然欲泣的看著他:“臣女就知道,陛下先前說什麼,臣女只是您的心尖尖,是您的掌中嬌心中寶,都是騙臣女的。”

這話一出,四周頓時響起了一片抽氣聲。

就連齊澈身旁的來福,都忍不住驚詫的看了齊澈一眼。

當然,他知道陛下絕對說不出這樣的話來,這位池姑娘可真的膽子大到,用脖子在磨刀刃啊!

齊澈的臉頓時就黑了,一種窘迫莫名升起,他冷了臉,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來:“池、奚、寧!”

“嗚嗚嗚。”池奚寧捂了臉,一副被打擊到痛哭的模樣:“您剛剛還喚臣女寧兒呢,現在就連名帶姓的喚臣女了!果然,自古帝王皆薄情,古人誠不欺我!”

“嗚嗚嗚。”

池奚寧說完這話,捂著臉就跑了。

看了看池奚寧已經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面色鐵青的齊澈,在場的池國公府眾人,頓時就慌了,撲通撲通跪了下來。

坐在四輪車上的池國公連忙道:“請陛下恕罪,奚寧她自幼養在外間,回來之後臣等又疏於管教,這才如此不知輕重,還望陛下恕罪!”

齊澈目光掃過池國公府眾人,冷笑了一聲,並未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