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衣衫是不是齊澈昨兒個賞的,池奚寧自己都不知道。

但依著春蘭她們的性子,她身上的這件多半是昨兒個齊澈賞下的。

蔣老夫人頓時就被她的話給噎住了,不上不下,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

到底是老人家,而且催促她換衣也不是出於惡意,池奚寧便遞了個臺階下,笑了笑道:“定是昨兒陛下賞的衣衫太多,祖母一時沒有看清,您放心吧,今兒個陛下定是來探望祖父的,我不過是個小輩,穿的如何陛下不會介意的。”

聽得這話,蔣老夫人面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陛下到底是因為誰而來,眾人心裡都有數,但她這般說了,就是給了池國公臉面。

想起昨兒個於嬤嬤說的話,蔣老夫人不由又看了池奚寧一眼,一句話讓自己面上無光,下一句不僅能給圓回來,還能給池國公臉面。

看來,她真的是低估了她這個孫女。

不僅低估了她的能耐,也低估了她的脾性。

現在想來,當年風兒不就是這般脾氣麼?他心甘情願給的可以,但若是算計到他頭上,想要強迫他如何,那他必然半點情面都不留。

蔣老夫人垂了眼眸,或許,真的是她老了。

風兒走了那麼多年,導致她雖然嘴上說著,偶爾掛記,可心裡頭卻始終偏向二房和三房,下意識的就將這個風兒唯一的血脈,當成了外人。

蔣老夫人心頭五味雜陳,一方面覺得後悔,覺得對不起死去的長子,另一方面又覺得,逝者已逝,池國公府的未來還是落在二房和三房身上。

更何況,池奚寧如今壓根就不需要池國公府的庇佑,她的選擇沒有錯。

池奚寧可不管蔣老夫人在想什麼,眼下池國公府已經不被她放在眼裡,若不是齊澈,她已經開始準備跑路了。

池國公皺了皺眉,朝外間看了一眼:“二房和三房怎麼還沒來?!”

話音剛落,池容煦和馬氏就匆匆來了。

池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池容琨一直未歸,池國公又癱瘓在床,池容煦特意請了兩日的假在家中守著,以防萬一再有個什麼事兒,府中能有主事的男人。

蔣老夫人瞧見馬氏和池容煦,連忙又問:“過來的時候,可瞧見二房的人?”

馬氏搖了搖頭:“不曾,兒媳還以為嫂嫂已經到了。”

蔣老夫人聞言頓時就急了,連忙派於嬤嬤去催。

前院安靜了下來,池國公和蔣老夫人翹首以盼,時不時朝門口張望一眼,又焦急的回身去看殷氏她們有沒有來。

馬氏站在池奚寧身邊,忽然朝她笑了笑,低聲開口道:“奚寧,能否借一步說話。”

池奚寧看了眼心思不在這邊的蔣老夫人和池國公,點了點頭。

馬氏引著她來到一旁,朝她笑了笑,低聲道:“是這樣的,你三叔在外間也欠了兩三萬兩的銀子,其中醉仙居欠了就有一萬兩,三嬸想跟你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同醉仙居的佟掌櫃說說,這銀子容我們慢慢還。”

池奚寧聞言,這才想起來昨兒個自己編的瞎話。

問題是,她不認識什麼醉仙居的佟掌櫃啊,真要求情,就又得去跟蕭瑾川說。

那傢伙,估計會炸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