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節“利”與“義”

蘇尋安的話擲地有聲，兩邊的亭閣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都被她的話震驚道了，既然直接把人給說吐血了，經過今天之事江楓之後基本別想在京都混了，他這名聲算是徹底毀了，今日的面子算是丟到姥姥家了。

世人都知道這西涼世子膽大包天，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既然大到這種程度，今天算是對這西涼世子的認又多了一些，有人在暗自慶幸自己不是江楓，但是有的人卻好像不這樣想。

“世子殿下的見解果然是獨到，在下國子監唐清楓，想與世子殿下辯一辯世人都繞不開的兩個字“利”與“義”如何？”對岸又有一人出言道。

蘇尋安還沒有說話，王春春就先罵罵咧咧了起來“這些人還沒完了，去了一個稷下書院的，又來了一個國子監的”

茶還沒涼，王春春就舉起來喝了兩大口，實在是剛才傳話說得有些口渴，這剛坐下來還沒有喝兩口，對面的人就又開始叫了。

“我就像是一塊肉，他們就是一堆蒼蠅，誰都想上來盯一口討個便宜。”蘇尋安早就看透這些人了。

“他們就是一堆蒼蠅，這形容得好”蘭陽郡主拍手笑道。

“那殿下還跟不跟他們辯？”王春春問道。

“今天不將他們說個心服口服他們是不會甘心的，辯吧”蘇尋安點了點頭。

“好嘞”王春春將杯中的茶喝光，這才起身走到亭閣外，衝著湖對面喊道“我家世子說了對面的蒼蠅放馬過來吧。”

“世子殿下爽快，那唐某就先說了”這唐清楓倒是也是無恥，蘇尋安只是答應跟他一辯，他反倒理所當然的先說起來了“利與義兩者自古以來就不可兼得，取義而棄利是為君子之道；得利而忘義是為小人之道；有聖人云君子善義，小人善利之說；古來便有君子為義而捨身之事發生，故君子之道是為取義而舍利之道。”

利與義是亙古以來的話題，就像魚與熊掌一樣不可兼得，聖人早就說過了；唐清楓剛一說出來，亭閣裡的氣氛頓時就變了，眾人心中頓時引起了一陣波瀾，誰都沒有料到他會出這樣的題目；

這是亙古以來的話題，利與義之爭是一個自古以來都無法爭論出來的題目；利與義之爭其實也是小人與君子之間的劃分；這是一個很敏感的題目；稍不留神就可以讓人身敗名裂，成為小人。

所以一般人是輕易不會跟人去辯這樣的問題的，唐清楓知道蘇尋安不好對付，所以這是打算來個背水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而且從目前來看，唐清楓已經佔據了優勢，不過萬事萬物沒有絕對的無懈可擊，連天道之下都有一線生機，何況是其他。

“國子監的學生？看來你這些年寒窗苦讀是白讀了，這聖人之言你根本就沒有讀懂”蘇尋安一開口便毫不留情。

“我家世子說了，你這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你這些年寒窗苦讀是白讀了，這聖人之言你根本就沒有讀懂”王春春衝著湖對面喊道。..

“如何沒有讀懂？”唐清楓聽了也不氣惱，只當是西涼世子無力反擊的歇斯底里；“莫非世子殿下有著不同的理解。”

“你對於利的理解太過狹窄了，利卻也是君子之道中不可缺少的；所以真正的君子之道並不應該是取義而舍利”蘇尋安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表姐你.........”蘭陽郡主都聽出了蘇尋安這話對自己有多不利，“要不，不敢他們玩了吧。”

在場的眾女子之中不少人聽了都露出冷笑之意，她們都是樂意看到這西涼世子出醜，她們一直覺得女子就不該是蘇尋安這模樣，同為女子但是這西涼世子卻是沒有一點女兒家的風範。

“世子......”木槿、王春春兩人也是滿臉的驚詫，自家世子何時蠢到為自己挖坑了？

“你們這是什麼眼神啊？不相信本世子啊？”蘇尋

安颳了一下蘭陽郡主小瓊鼻“相信姐，一定會將他打得落花流水。”

“哈哈，想不到世子殿下是個好利忘義之人愛上！這豈不是辱沒了讀書人應該有的風骨氣節”唐清楓眼中含著笑意，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了，在他眼中蘇尋安自己挖了個坑，挖完自己跳了進去，現在就差埋土了。

“果然是君子眼中人人是君子，小人眼中人人是小人”蘇尋安不急不緩的說道，好像對於唐清楓的反應早就意料到了，但是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才是她反擊的開始“在你眼中的利是為利益，而在我眼中利則為有利；君子有利於萬物可與義相和。”

“你知道我什麼說你聖賢書白讀了嗎？關於利字《易經》之中給出了最好的闡述，在乾卦中有四個卦詞，其中一個就是利，在這邊的利是“利者義之和也”的意思；易子以此來理解天道；而天道就是人道，亦是君子之道；你連這百經之首的《易經》都不曾讀懂卻非要來此大談利與義卻不是讀書人應該做的。”

“你、、、你這是詭辯”唐清楓臉色大變，本來以為對方已經在坑裡了，沒想到真正在坑裡的人卻是自己；沒有料到對方的反擊如此激烈。

“哼，你說我詭辯？你們這些人道理說不過人家，就都喜歡說人家詭辯嗎？”蘇尋安冷哼了一句“你身為讀書人，天子的門生卻不懂民以食為天；不懂稟倉食而知禮節；卻口口聲聲大言不慚，放棄利益，寧為君子，不為小人；簡直辱沒了天子門生，將來還怎麼進朝廷做官，為天下百姓辦事？”

“古有聖人教化天下，先教人們用火煮食物，造器狩獵，結網捕魚，種；此乃尚利之舉；而並非先教人們尚義；這麼說來的話在你唐清楓的眼中，那些聖人行的乃是小人之道；先賢聖人們在你眼中就是小人？你自己沒有讀懂聖賢書，卻反倒說聖人的不是，你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數典忘祖；讀書人的風骨氣節你沒學會，各種汙衊詆譭倒是學了一大堆。”

“你、、、”唐清楓想要為自己爭辯，可是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等讀書人的目的是什麼？”坑裡的土已經埋到唐清楓的脖子了，就差最後一下了蘇尋安自然是不會讓他有喘息的機會，“就是為了效仿前輩先賢教化天下，讓天下人人可以吃飽飯，得以生存；讓天下人人知禮儀；而你卻在這裡罔顧前輩先賢的教誨在這裡空談大義；難道是君子所為嗎？徹頭徹尾的小人行徑。”

“你、、”唐清楓臉色蒼白，眼神中有不可置信的神色；難以接受在佔盡先機的情況下自己還會敗。

“又倒了一個”二皇子將一切都盡收眼底，嘀咕了一句；果然話剛說完唐清楓便一口血吐了出來。

讀書人都是以君子自居，都想做君子，今天卻被人罵成了是徹頭徹尾的小人，自己卻還無力辯駁，小心臟一時半會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