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恢復平靜,遙望四周,身邊,泉水緩緩流淌,人們悠然自得地飄蕩著竹筏小舟。

我又抬頭,往山巔望去,轉移話題:“上面有什麼好玩的,了空大師來了嗎?”

沈洪恢復冷靜,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地說:“他說年紀大了,想呆在老地方,派了他的弟子云清師父過來。”

他也仰望山頂,微微笑,“雲清師父帶了一些弟子過來,還從別的寺院調來一些弟子,現在算是人齊了。除了誦經解厄,講解中國五千年傳統文化、中醫醫術,還有幾位師傅帶人在廣場內練習太極,運動健身,教人們一些防身術。怎麼樣,比你當初設想的老人院更高一籌吧?要不要上去玩一玩?”

想起昨天和王之雲的約定,我搖了頭:“不行,上面太高了,還得爬好長一段路,估計得浪費不少時間,我等下還有事!”

“你還能有什麼事?”沈洪又開始取笑我,“是不是出去兩年都嫁不出去,又回來找東城的人禍害?!”

“禍害?!誰禍害誰?!剛才的事,還沒找你算賬!”

看到他眼裡恢復的冰冷,想起他剛剛的輕薄舉動,我恨心又起,抄起手邊的木槳就要打過去,語氣清淡,“難道人生除了這些男女私情,就沒有別的事可幹了?!”

沈洪有了觀景臺的前車之鑑,早有防備,見狀,立刻抓住我揮上來的槳,急速抽走,後退一步,哈哈大笑,洋洋得意,說:“就你這德性,怎麼嫁得出去?!”

“我的事,不煩您操心!”我又一派清冷,想起剛才一路所見,“你說,清風樓怎麼回事?!石老闆怎麼同意和你合作了?!”

我從羅靈玲的出現,一路上那些服務員,都像是和石恆福合作過的農戶,以此推測。

沈洪向來坦蕩從容,聲音朗悅,悠然說:“你剛才看到了……現在的花園號,就是他在主理。我們不但重新和農戶簽約,還擴增了一千多戶,又在郊區設立了一個乾貨加工廠。”

“以後,風景區不僅做飲食,還賣乾貨,這樣,遊客要是覺得好吃,還可以帶回家烹調,這裡就好比一個巨大的娛樂購物廣場,適合全國的遊客!”

他的笑容絢爛,像萬丈陽光般鋪灑進我的心底,“你剛才看到的那些服務員,除了羅靈玲這些老員工,那些農戶也來了。為了資源均衡,我們簽訂的農戶產品各不相同,順應市場的變化;農戶的閒暇時間也各不相同,經過專業培訓後,可以在風景區幫忙。”

“這樣一來,員工不用多招,農戶又增加收入,一舉多得,不是挺好的事?我把這些詳詳細細地跟石老闆分析後,石老闆非常贊同,就毫不猶豫地簽了合作合同。現在這裡的股份,他佔了百分之三十,不用投入資金,直接管理,而且前景不可估量,你說,他何樂而不為?”

我能想象得出沈洪鋪展在我面前的藍圖,加上他對於商業運作的深度理解,我相信,以後他還能開發出更多更好的專案,目前只是開頭,就連他曾提過的作為影視劇拍攝點的這項,還沒有開始動作。

聽他這麼說,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不管怎麼樣,無論清風樓因何種原因被拆,這樣的結果,挺好的。

畢竟,清風樓只是一個餐飲店,而在花園號,石恆福有更大的發展空間。

經過了江中央,竹筏順著水流,慢慢飄向盡頭的山腳。

我環看四周的美景,不禁又沉醉其中,仔細看著腳下飄過的小魚兒,心裡無盡歡喜。

即將到達終點,我回頭望,那方,兩座山峰還沒去過,我指向那裡,問:“山那邊還有什麼?!”

沈洪望了望,臉色平和,說:“翻過那座山,還有草場,路沿著山脈左右兩邊,一直繞回到風景區入口,相當於兩條環遊路線,你要去嗎?”指向剛才我們騎馬到達的位置,“你要是想去,我們再把竹筏劃回去?”

竹筏到達終點,接近四十歲、憨厚純樸的男服務員認識沈洪,跟他打招呼後,向我們走過來,微笑著,伸出竹竿,幫我們把竹筏靠岸。

西嶺山本來就不小,這延綿幾公里的山間水路,接近四五公里,如果再逆流劃回去,要耗不少時間。

我低頭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十點——上午我還要去“唯一茉莉”報到,眼下已經遲了,再不去,就說不過去了。

我搖搖頭:“不去了,上岸吧,我該去做我的事了!”

沈洪似乎已經瞭解我的脾氣,並不勉強,跟著我走下竹筏,在岸上服務點又刷了一次遊覽卡,竹筏飄流算是結束了。

風景區裡,除了馬道和公路,還有數條穿梭於綠林間的小道。

我和沈洪不再騎馬,喝了水,直接走捷徑,從小道穿過林子,來到剛才經過的杉木林,兩峰間的山坳裡。

兩個人站在高處,遙望四周的風景,似乎心情都無比的舒暢——昔日的西嶺山,在改造後,偷天換日般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