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東來來得匆忙,走的更匆忙。

沈彥秋本以為拿波滕和拿波遜肯定會留他幾個住宿一晚,第二天再親自送他們出拿波聖境,哪知道驢東來只將長生宴的帖子交給二王之後,便直接動身離去。

據拿波滕說,驢東來似乎一刻也不想待在拿波山。

嗯?

沈彥秋心裡猛的一個咯噔。

莫非真讓自己猜中了,驢東來以鷹毛傳遞出去的訊息,就是自己即將和三丈月成婚之事?

倘若真是如此,那他的用意究竟是想以此通知大哥袁無極,還是通知那個神秘莫測的大天無忌?

或者說兩者兼而有之?

沈彥秋不敢確定,只能希望驢東來沒有這般做,否則這剛剛建立的兄弟情誼,可就不值一提了。

這幾天拿波聖境裡張燈結綵,到處都掛滿了大紅燈籠,就連浮空的碎石帶裡,也被鑲嵌了許多豔紅色的赤晶,一到夜晚就大放光明,將整個拿波聖境映的通紅一片。

三丈月和鶴星恫住在雙月宮,沈彥秋和方天震則被安排到拿波奢聽的洞府去。

拿波奢聽是三丈月的堂哥,就是這個堂哥堂的有點遠,只是分屬於拿波滕這一支的旁系子侄。

不過拿波奢聽有金丹中乘,五轉上的道行,在拿波山也算中等偏上的高手,於王庭之中做了個巡查使的職位,倒是和胭脂雨落詩的巡城司大統領一職有些類似,只不過應對的角色不同而已。

因為沈彥秋和方天震搬到了拿波奢聽的洞府,拿波奢聽便不敢再住,同沈彥秋二人幾番推脫之下,終究還是跑到他弟弟拿波獅蕤洞裡去了。

沈彥秋那個身材豪爽到爆的丈母孃幾乎將小思月禁足,不許她擅自離開雙月宮,更不許她離開拿波聖境,為此還專門找太房虛商量了一番,得到他的應允。

只是太房虛對沈思月除了嚴厲督促修行之外,其他的一向放縱,這邊答應了沈彥秋丈母孃,那邊就隨她去了。

沈思月剛剛和父親團聚,正是難捨難分的時候,幾乎一整天都待在拿波奢聽的洞府不出去,沈彥秋自然不能再靜坐煉氣,便轉著心思的陪她玩耍。

沈思月剛得了三丈月的星辰金凰斬,開心的一蹦三跳,纏著沈彥秋教她如何駕馭星辰金凰斬。

沈彥秋疼愛的勸道:“乖女兒,星辰金凰斬雖然不需要法力就能催動,可你如今只有煉氣三重的修為,還沒有開闢識海,修煉出神識,如何能夠溝通星辰金凰斬?倒不如爹爹帶你到天上轉一圈!”

沈思月噘著嘴道:“豆豆整天帶我飛來飛去的我都膩了,好不容易有了雙翅膀,我卻不能自己飛,要它做什麼?”

沈彥秋苦笑道:“你外婆要你在雙月宮禁足,還是多虧你師尊放縱慣了,這才沒有強制你不能出來,否則就是爹爹要見你,也得你外婆允許才行!你在這洞裡飛一飛也就罷了,反正你外婆看不見,就算知道了也當不知道就是。可你若是去了外面,豈不是明擺著和你外婆唱反調?”

沈思月只是不依。

方天震倒是帶了一大堆的玩具,他魔山上人口眾多,小孩子也不少,都是各家的小公子大少爺,哪一個不是金貴無比?偏偏碰上他這個沒大沒小的魔山小白龍,平日裡沒少被他禍害,差點領了個孩子王的別號,因此被凌懷栩呵斥一頓,才收斂了許多。

不過這些玩具卻沒丟掉,而是一直隨身攜帶,反正放在乾坤袋和儲物戒中,既不怕損壞也不怕丟失,更不怕佔地方,說不得哪天就能派上用場。

這不就用上了嗎?

沈思月人小鬼大,對他那些哄小孩子的玩意兒不感興趣,卻有一件方天震以冰河法力雕琢祭煉,珍藏許久的水轉百戲讓她愛不釋手,這才讓沈彥秋鬆了口氣。

也不管她喜不喜歡,方天震開啟乾坤袋和儲物戒,一股腦兒的把所有玩具都推給沈思月,幾乎堆成一座小山,後來乾脆把乾坤袋也送給她,當做收納工具。

也不知方天震用了什麼法子,這幾天和拿波童巨的感情迅速升溫,短短三兩天的時間就近乎如膠似漆的程度,著實讓沈彥秋目瞪口呆。

拿波童巨外柔內剛,性格和鶴星恫頗有幾分相似,只是面容稚嫩身材火爆,和鶴星恫人前冷若冰霜的氣質截然不同,然則這般性格若非真心喜歡方天震,縱然是拿波滕以父母之命強壓,他也不可能正眼看一眼方天震。

沈彥秋沏了一壺茶,捏著茶杯是百思不得其解:“雷子,你是不是學了什麼幻術?還是六慾門的魅惑之法?”

方天震端起茶杯一口喝乾,滿是得意的笑道:“往常我就說你佔了皮肉的便宜,仗著一副好皮囊,迷惑了恫嫂嫂和月嫂嫂,所以我才在渡立真劫的時候,請大師兄和虞和師兄為我護法,重塑了一具好皮囊!嘿嘿,果不其然,如今我也有女人緣了也!”

沈彥秋皺眉道:“總覺得不對勁……修行人只要不是存心醜化自己,便沒一個面目不堪的,什麼時候皮肉表相也這般重要了?童巨妹子我也見過,是個極有主見的,怎麼就突然跟你……哎,不是我不相信你,你我兄弟多年,彼此知根知底,按理說你的性子應該不是她喜歡的型別才是。”

方天震也不在意,他倆的關係究竟有多深多硬,除了他二人之外誰也想象不到,倒不擔心沈彥秋別有用心。

“少看不起人!你以為你性子多好?當初還不是軟糯不堪,婦人之仁?兩位嫂嫂是怎麼看上你的?如今我和童巨也算是彼此知根知底,關係就同你我一般,我知道她有多深,她知道我有多硬!”

方天震特意咬重了知根知底幾個字,沈彥秋是過來人,如何聽不明白其中含義?感情他們倆已經深入溝透過了?

沈彥秋一手虛握,另一手伸出兩根手指挺直,猛的往虛握的手心裡一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