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彥秋以幻魔道遮住身形,聲音也幻化的渾厚粗獷:“冰河洗劍錄?你是魔山派來的娃娃?本王是黃風山君,今日要去鳳鳴城赴會,缺了些賀儀,你們魔山家大業大,不如於本大王分潤一些?不消說廢話,本王也不多拿,只取七成就好!”

他駕馭劍虹躲避,每次都在即將被拿住之時躲開,偏又讓方天震覺得只要稍微加把力氣就能將之捉拿,並非是他遁法高明,方天震便窮追不捨。

黃風山君?

原來是頭黃皮老虎得道,怪不得能操)弄風煙。

方天震呵呵一笑:“尊駕有多大法力,也敢稱王?”

王者乃神嬰之稱,整個修行道除了無有顧忌的袁無極敢僭越稱王,一應妖魔皆不敢逾越雷池半步,否則便要被元魔山和自在魔宮打殺。

沈彥秋也自笑道:“本王縱橫方圓千里之地,哪個敢不臣服?便是錦毛鼠那傢伙也不是本王的對手,你們又能如何?”

方天震罵道:“原來是個夯貨……”

“與他廢什麼話?!”

一女聲凜冽如雷,當即有一顆斗大雷球自冰河飛出,紫色雷霆纏繞赤紅電光,一陣陣波動嗡嗡盪開,厚土劍吃了雷球爆炸之力,當即長鳴一聲化一道黃光飛回,融入五色長虹之中。

“立花師姐出手忒狠,就讓小弟陪他玩玩兒,稱一稱這黃風大王的斤兩!”

方天震反手一巴掌把黃皮葫蘆抽開,冰河洗魔手挽著花兒的上下翻飛,靈峰雪隱也化作萬點銀光片片雪花,一點點蠶食五色長虹的活動範圍,並且隨著冰晶行走的軌跡逐漸重疊,方圓百丈之內冰寒一片,五色長虹的速度也減慢下來。

“這廝的劍器不錯,也不知走了什麼運道,讓他得了這麼一套上階法器。秋官兒的真鮫劍給了星恫嫂子,三陽劍也獻給無心前輩,手中除了一對水火鋒,卻無一柄趁手的劍器使喚。待我奪了這廝的飛劍,回頭把與秋官兒,全了他做劍仙的宿願。”

他和沈彥秋從小一起長大,什麼《四野神州志》和《飛仙劍俠傳》之類的神魔仙真小說,也不知翻爛了多少本,若不是沈彥秋小心珍藏,那套殘缺的《四野神州志》要被方天震扒拉稀碎。

兩人每每幻想,若是自家能修煉劍仙的飛劍法術,御劍飛行,追風逐月,再帶上三五個……三五個有點多,再說飛劍就那大點兒地方,應該站不下。嗯,那就一兩個漂亮的小姑娘,左手摟一個,右手摟一個,想親哪個親哪個!

如今自己有了靈峰雪隱,總算是完成了兒時的夢想,可不能把秋官兒落下。

思及此處,方天震愈發覺得黃風山君配不上這套劍器,這套劍器分化五色,黃光飛處煙塵滾滾,顯然是一套以五行道法祭煉的五行飛劍,秋官兒修炎、凍二魔道,練就水火神英,這套飛劍正合他用。

見方天震發力,不讓自己插手,立花千代冷哼一聲,到底還是把雷切收了回去。這小子自從凝聚金丹之後,冰河洗劍錄修成的法力便真如萬古冰川一般,深沉浩瀚,再加上凌懷栩親自趕赴兩極之地,為他收取冰魄神光和子午寒潮,練成冰河洗魔手,便是自家稍有不慎也要吃虧。

這黃風山君道行倒也平平,只是仗著一套劍器逞威,遁法迅捷,這才和方天震掙個手平,此時落在下風,卻也不用自己出手幫忙。

酒鬼也是這般想法,況且他比方天震和立花千代矮了一輩,更不願去觸方天震的黴頭,這個小師叔甚得祖師喜愛,便是師尊立花千城平日裡也袒護的緊,否則以千代姑姑的脾氣,怎會和他這般好說話。

“嘿,做小有做小的好處,髒活累活跑不掉,打官面的事兒卻不需要我費神,哎呀呀,還是喝酒自在快活啊!”

酒鬼拎著葫蘆,長劍一振飛上高空,找了塊乾淨的雲頭躺下,隨手扒拉了一個缺口向下看,美滋滋的喝著美酒看著好戲,著實滋潤的緊。

沈彥秋打定主意和方天震玩玩兒,既然他們三個一起出來,立花千代又是女子不好戲耍,便不打算放過酒鬼,將長辛劍分出一道劍光,眨眼間透過缺口撞上酒葫蘆。

葫蘆是酒鬼的命)根子,酒鬼向來護的小心,眼看被劍氣撞翻,雖然沒有被撞破,亦沒有留下痕跡,也是連忙雙手去扶,未想沈彥秋使了個巧勁,劍氣是連撞帶挑,登時把葫蘆挑了個底朝上,酒鬼珍藏的美酒好似天河決堤,嘩啦啦傾瀉下來。

“哎,我的酒!這我可不能忍!”

酒鬼一下子蹦起來,滿臉通紅的破口大罵,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剛才的酒勁兒上來了,一手抓著酒葫蘆狠狠灌了一口,一手抓著長劍揮舞,腳下踩著凌亂的步子,速度卻是極快,幾步就走到沈彥秋跟前,大喝一聲:“劍三,醉三秋!”

酒鬼醉眼惺忪,雙目似閉未閉,吐字也是含糊不清,隨著長劍所指,一柄巨劍虛影破開雲層從天而降!

“劍五,意難平!”

這柄巨劍自上而下降落,彷彿無窮無盡一般,根本看不到劍柄的位置,入眼只有十餘丈寬的劍身如同流光天幕,直接將沈彥秋籠罩其中!

醉劍九式是酒鬼修煉至今,糅合魔劍門諸多劍術精華,在凌懷栩和齊春水的共同指導下,耗費百年時間才精煉出的一套殺伐劍術,也可稱作酒仙劍,酒神咒,叫什麼都無所謂,不過是個名稱。

至於什麼似醉非醉、形醉意不醉通通被他捨棄,只把酒中真意、一夢三秋的快意抒發,求個酣暢淋漓,發揮出醉劍九式最大的威力。

這一式意難平,雖然只成劍五,卻是九式之中殺傷力最強的一式,將胸中一點鬱結之氣完全釋放,阻我喝酒者打殺,勸我戒酒者打殺,壞我美酒者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