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無心哼了一聲:“你是自願也好,被迫無奈也罷,阿修羅公主的繡球你接下了,卻如何也賴不掉!你和月兒認識在先,與袁露凝也有婚約,我便不提她們。只是當時有星恫陪著你,你卻耍什麼孟浪去接繡球,豈非成心要辜負枕邊人?”

“你若不去湊什麼熱鬧,便是阿修羅公主有諸般算計,又能如何?爾後猿飛日月出手,她捨命與你赴死,用情至深便是為師也敬佩!”

“哀無心做得你靠山,管得你修行,救得你性命,那是為人師的本分!卻還要處理你的風月事,糊塗賬?”

哀無心發怒,聲如雷震,天象有感頓時雷音陣陣烏雲密佈,嘩啦啦下起雨來。

沈彥秋驚懼不已,倒頭跪下:“此事是弟子糊塗,做了錯事!還請師尊饒恕弟子這一回!”

原來他自離了淒涼洞奔赴南疆,所行所做哀無心竟然盡都知曉!

哀無心道:“好在你還有些自持,知道名花流的公主不能招惹,否則為師便親自出手斃了你!”

想起藍如淚那小丫頭,沈彥秋也是一陣後怕,若非她有些刁蠻任性,身份也是非比尋常,說不得還真就會發生些什麼。

我何時變成如此濫情之人?難道是受了十方魔道的影響?不,此事怨不得其他,乃是我本身就是個淫賤之人!

沈彥秋跪地不起,哀聲道:“一切都是弟子的過錯,無論師尊如何責罰,弟子誠心領受!還請師尊助弟子一回,將恫兒接回淒涼洞!”

哀無心說鶴星恫懷有身孕,便是有了他的孩子,他在這世上更無一個血親,只有這孩子是完全屬於他的血脈,怎能連親生父親的面都沒見過,就跟了別人的姓?

恫兒自然不會答應,卻如何拗得過雲影鶴王?

哀無心見敲打的也夠了,想著這孩子一路走來諸般境遇,無論如何艱難之時,自己都不曾出手幫他,也不忍心過度責罵,揮袖掃去烏雲暴雨。

“入了我大悲宗的門,便是我淒涼洞的兒媳!孔雄飛要跟我搶兒媳婦,也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自打拜入哀無心門下,沈彥秋就不曾見過哀無心如此霸氣的模樣,縱然前次斬殺屍王猙霸的分身,也不過隨手幾劍便結束。本以為自家師尊和徐師一樣,都是個沒脾氣的老好人,卻不想霸道起來,氣勢絲毫不遜於曹天霸和蒼雲術,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哀無心伸出如同妙齡女子一般,玉白纖瘦的手掌,輕輕握拳:“這麼多年不動手,只怕許多人都忘了,我大悲無心的名聲,是打出來的。”

“師尊威武!”

哀無心罵道:“莫學人拍馬屁,為師不吃這一套。你且持了請帖先去鳳鳴城,鶴連山那裡我早有安排,只是需得過了孔雄飛那一關。”

沈彥秋接過請帖,看也不看一眼便收了起來:“弟子可不是孔雀王的對手。”

哀無心道:“他若出手對付你,為師便有了動手的理由,你當孔雄飛是傻子不成?既是孔香君求親,自然是由他出手。他修煉孔雀王拳,你要贏他也不容易。”

沈彥秋一咬牙:“不易也得贏!弟子可沒有把媳婦往外推給別人的習慣!便豁出性命會一會孔雀王子,也讓他知道,大悲宗的兒媳婦,誰也不能染指,想也別想!”

哀無心拍了他一巴掌,沈彥秋沾滿泥濘的灰佈道袍便化作一身青衣,束起的道髻也披散下來,隨意在腦後挽了一把,插上一根青玉的飛羽髮簪,頓時從青年道人變作翩翩佳公子。

哀無心滿意的點點頭,又從懷裡摸出一瓶丹藥,正是當初贈給徐沐白調養內神的真靈丹,透明的瓶身一眼可見,內有五粒真靈丹奕奕放光,相互碰撞著滾來滾去。

“真靈丹的效用,鶴連山是知道的,普天之下只有我大悲宗的真靈丹,對補益神魂壯大元神最為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