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稚真問解(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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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劍遞出,臂直即收。
三千尺流光如瀑,一閃而逝,彷彿顧元嘆只是做了個出劍收劍的動作,像是生平第一次握住長劍,在演練基礎劍的直刺,又因為膂力不足只能放棄,再無其他。
刑太岡手抓太獄索,握持雷霆,如雷神坐鎮千丈雷池中央,五方雷獄滾滾蕩蕩,五百雷柱似龍捲驚天,大珠明月釋放的月華流輝觸之即碎。
“這是劍意,還是劍勢?!”
五方雷獄將月華粉碎,卻不能將潺潺流水一般的太陰之氣蒸發,月華從傾瀉而下的匹練粉碎成朦朧水汽,依舊在五方雷獄中輕柔的飄蕩,顧元嘆頭頂明月在他出劍的一剎那,就化作流光沉入他肩頭,順著那一劍直刺融入月華之中。
刑太岡驚恐的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從五方雷獄中脫離,而雷池中央站著的,仍舊還是那個一手握持太獄索、一手掌控巨柱雷霆,渾身七彩流轉的昂臧大漢!
而他此時,除了一件破破爛爛的貼身裡衣,以及緊貼在胸口散發著微涼的仁王盾之外,再沒有其他東西。
甚至和地獄苦蛇以五方雷獄的聯絡,也被這詭異的一劍完全斬斷。
這已經不是劍招,而是縹緲近乎於道的劍意、劍勢。
有仁王盾護身,他倒不擔心什麼性命之虞,然而正是有仁王盾的存在,他才更能清晰的感受到這一劍的威力。
或許沒有仁王盾,脫離五方雷獄的應該就不包括肉身了。
“不是劍意,也不是劍勢。”
顧元嘆橫劍一挑,五方雷獄中的太獄索不由自主的從大漢手中飛出,落在一臉驚恐茫然的刑太岡手中,彷彿被驚到的活物,迫不及待的鑽入刑太岡手腕,順著經脈深入小世界中。
沒了刑太岡法力加持,演化五方雷獄的雷池也緩緩收縮,華蓋雷雲零落如雨,粗大的雷柱轟然倒塌,渾身覆彩的漢子吃力的揮舞雙手,試圖重新將五方雷獄支撐起來,任憑他如何操控也是徒勞無功,最終連帶著他本身也坍塌成一點,化成一顆拇指大小的燦白雷珠,同樣飛到刑太岡手中。
是五方雷獄不夠強嗎?
倘若五方雷獄只是外強中乾的貨色,斷然不可能將太月心符劍召喚的月華擊潰,亦不可能在刑太岡召喚地獄苦蛇之後,就不敢再引發五方雷獄,生怕被五方雷獄的雷霆毀去地獄苦蛇的力量。
說到底,還是太月心符劍劍走偏鋒,脫離了劍道的藩籬,將爭殺為用的劍意劍勢盡皆捨去,而是以劍道劍術的運轉法門推動符籙的變化,加持心符的力量。
心意不定最是詭譎莫測,便是凡人一霎時都是無數念頭生滅,連本心都無法捕捉到心念的轉動,況乎參天之修士?
顧元嘆咳嗽兩聲,嘴角沁出鮮血:“這是我於劍道修行的最終感悟,太月心符劍。可惜,並沒有傷害到你的心臟。”
能夠主宰人性命的有三件事物,其一為血肉軀體,其二為六陽魁首人腦中樞,其三便是輸送血液的心臟。實則軀體受傷並不能致人死亡,多數情況下都是失血過多或者內臟破損嚴重。人在毫髮無損的情況下,都會因為心力交瘁而死,縱然修士比之常人額多了一個小世界,有紫府神宮鎮壓內天地,但是傷到心臟,一樣是致死的重傷。
“按照一開始的設想,這一劍以心為符以符定心,就算不能攪碎你的心臟,至少也能切斷你的心脈,讓你心臟爆裂,只是有一股渾厚的力量隱藏在雷霆之中,生生護住了你的心,更是把你從不可自主的情況下強行拉出來。”
顧元嘆抬袖擦去血跡,沉聲道:“既不是這千丈雷霆,也不是你手中索鏈……道友能否說說,究竟是什麼寶物?”
刑太岡啞然。
顧元嘆口中之物,說的自然就是防禦無雙的仁王盾,顧元嘆耗費渾身法力,發出能夠摧殘人心的太月心符劍,依舊被仁王盾擋下,不能傷之分毫,方才那一瞬間仁王盾爆發的力量,肯定已經被顧元嘆察覺。只是有五方雷獄和地獄苦蛇雙重氣息遮掩攪亂,顧元嘆並沒有捕捉到仁王盾特有的北水玄冥之氣,自然不敢斷定仁王盾的存在。
刑太岡頹然笑道:“無可奉告。若是還要接著打,我奉陪就是!”
顧元嘆搖頭笑道:“你不願說便罷了,如今你我都是強弩之末,再打下去多半是玉石俱焚的結果。”
刑太岡正色道:“再要真打的話,該是我死,你活。”
顧元嘆瀟灑的一揮袖子:“太月心符劍是我最強秘手,既然殺不得你,無非還是比拼法力,我便是勉強勝出將你耗殺,也要紫府枯竭心力交瘁,斷了根基,如此這般與死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