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蛟剪,火玲瓏!”

沈彥秋將赤帝法相合身一滾,化成一顆熊熊大星,正是代表火德的熒惑,藉助化星之法同天上群星呼應,溝通一絲熒惑之光,彌補法力的缺失。

白骨旗門以四象為基,白骨為柱,將陣法之內自成一界,沈彥秋溝通的那一絲火德之氣根本微不足道,補充的法力也寥寥無幾。

甚至都不能補足他為了溝通熒惑而使用的法力。

白骨旗門內的四部大軍進退有據,無論沈彥秋上天還是下地都有應對之法,關鍵它們悍不畏死,就算被打碎成粉末,依然能夠從骨山重生。

兩座天羅地網將他所有能逃遁的方位全部圍堵,飛天骨兵更是準備好鉤爪防備他破網而出,底下刀盾骨兵的白骨破風刀呼嘯而至,從菱形的網眼中疾射進去,豔紅色的熒惑星火焰迅速收縮,暗紅如淤血。

天羅地網越收越緊,幾乎緊貼著暗紅色的火球,白骨破風刀鋸輪一般切入火球之上,映眼都是慘白一片,看不到一絲紅色。

飛天骨兵“嘎嘎”怪叫在空中交錯穿梭,鉤索交織著將天羅地網緊緊纏縛,背後一溜尖刺更是飛出化成尖銳的鋒芒,瘋狂的攢射,絲毫不給沈彥秋喘息之機。

只是這些骨兵都沒有自己的意識,所有的行動完全靠陣法的靈性,和清華道君的神念催動,只知道相互配合著殺戮,卻不知道自己的攻擊是否奏效。

唯有端坐王座運籌指揮的清華道君察覺不妙,感應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傳遞出來,沈彥秋話音剛一出口就指使骨兵退開,連天羅地網和白骨破風刀也不管不顧。

沈彥秋話音似詩似歌,高昂且亢亮,便是飛天骨兵煽動翅膀破風,發出的陣陣轟鳴都掩蓋不住,陡聽一聲龍吟,已經被屍氣包裹嚴實變成灰色的熒惑火球崩碎開來,炎龍金蛟剪撕開天羅地網的包圍,摧枯拉朽一般撞碎白骨破風刀。

兩條三丈火蛟交頭剪尾漫空遊走,那些骨兵沾之既碎,碰到就散。

龍吟不絕於耳,炎龍金蛟剪往來縱橫,將天空中的飛天骨兵屠戮一空,這才重又化成兩條火蛟自沈彥秋雙肩沉入體內。

一條火焰束帶繞著沈彥秋飛旋不休,兩頭各拴著一顆赤火玲瓏,正是他許久不曾動用的玲瓏火雲束。

經過這一陣,沈彥秋的法力幾乎去了四成之多。其中一大半都是剛開始的赤帝法相所消耗,剩下的一半多在熒惑火球之上,炎龍金蛟剪和玲瓏火雲束倒是分攤不多。

不知道為何,他明明先領悟的凍魔道,修行時日也不短,偏偏炎魔道後來居上,不僅上手的神通比凍魔道要多,甚至用起來也非常趁手,就連往常一直飛空用的真鮫劍,去今也溫養在紫府之中,全然沒了作用。

他並非毫髮無損,那四成法力只是維持幾門神通的運轉,和抵抗屍氣的入侵,實則那一輪白骨破風刀對他造成的傷害,比起一開始矛、箭來,幾乎翻了數倍。

他只有築基境界,縱然十方魔道是無上妙法,以他的修為能夠催生的力量也有限度。清華道君亦是築基後期的修為,又佈置下白骨旗門陣相對,實際上還是他比較吃虧。

個人的力量,很難凌駕於陣法之上。

方才一輪刀槳,有幾柄白骨破風刀衝破玲瓏火雲束的防護,擊中他前胸後背,身上道袍被切破之處,盡是一片焦黑,一紮長的傷口皮肉外翻,雖然細小的肉芽不停蠕動修復,極力癒合,卻被附著的屍氣死死壓制。

戰鬥的情緒讓他開始興奮,心跳也越發激盪起來,炎魔道的法力順著經絡血管在身體裡流動,熾熱的高溫一圈圈的縮小傷口,每時每刻都在結痂然後燒成飛灰,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癒合。

沈彥秋哈哈大笑放聲高呼,索性將破爛的道袍一撕,赤裸著精瘦的上身,腳下一頓碎成布條的靴子和半截褲腿也隨火焰燒去,全身上下只有半條褲子遮擋。

清華道君神色如常,只把手中令牌連連揮動,弓兵箭雨密集,矛手白芒奪目,破風刀呼嘯如浪,新生的一陣飛天骨兵端著骨筒瘋狂射擊,重又將沈彥秋淹沒。

“旗門陣不破,屍氣便不絕!我倒要看你有多少法力支撐!”

清華道君並非短視之輩,沈彥秋雖然手段層出不窮,但他一眼就看出關鍵,這些神通法術雖然威力巨大,戰力高超,卻全是沈彥秋本身的法力催動,吸收不了白骨屍氣,他的法力只會越來越少,直至消耗一空。

且讓你囂張一陣又如何?

最終也免不了成為這累累白骨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