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6年的江笑笑再也聽不到了。

人就是這樣,生前理所應當的事情在死後的那一剎那就明瞭了。

怨啊、恨啊,對啊、錯啊什麼的突然就計較不起來了。

畢竟埋怨亦或道歉,該聽的那個人,不在了。

明白程薇櫟所指之人的時候,江笑笑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哭的是,殺千刀的程薇櫟居然幹了那麼多缺德事兒,以致於造成了她和盛陽之間原本存在的裂痕越加的大。

笑的是,程薇櫟居然這麼容易就相信了她不是2036年的江笑笑?要知道,當初許買他可是嚇到送進醫院,還是經盛陽出面解釋說明才嘗試理解的。

這程薇櫟,太好唬弄了吧?

看出江笑笑的疑惑,程薇櫟扯了扯嘴角,也拿過桌上的一張彩紙,“你以前的手工確實做得很差。”

什麼?手工。

江笑笑看了眼手裡怎麼都扯不出翅膀的鳥,然後看著程薇櫟不過一分鐘時間就靈巧地翻折出了一隻千紙鶴,順手又用桌上的彩筆在翅膀的正反面補上一顆桃心和五角星。

程薇櫟將摺好的手工推到了桌子中間和江笑笑奇形怪狀的鳥進行了傷害比較。

江笑笑翻白眼倒進椅背裡,程薇櫟卻平靜地拿出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她說,“這千紙鶴還是你教我的。”

“?”

江笑笑不可置信地把兩人做的手工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一遍,冷冷地笑了下,覺得程薇櫟有時候說謊話真不用打草稿。

“我都做成這樣了,還能教你?還是說,後面幾年我居然沒事兒幹去學做手工?”

聞言,程薇櫟點頭了。

對於江笑笑的戲謔,她居然肯定答覆。

江笑笑驚掉了眼珠子,十分不解地指著自己,“我有這麼無聊嗎。”

“為了盛陽啊。”

“……”

看著對方吃癟的表情,程薇櫟挺爽快的,她又抽出一張彩紙來,先在紙上畫了一顆心,然後邊折邊說,“具體哪一年我記得不太清楚了,是盛陽生日你說要準備禮物,要體現誠意不能隨便買的,我就建議折滿天星。”

“這麼土……難道我真這麼幹了?”江笑笑嫌棄的表情不知道是吐槽自己還是吐槽程薇櫟的餿主意。

程薇櫟又點點頭,“可是你知道自己的手工不好,所以就買了很多手工紙,網上找教程、看影片,自己不停的練習,甚至還拿尺子量精準的找到滿天星折口的餘量多少為最佳。”

這麼一聽,確實是江笑笑能幹出來的事兒,畢竟她學車的時候還十分固執地計算方向盤和輪胎的角度比。

“那段時間你也上癮了,進步很大,甚至有自己習慣的一套摺紙方式,就教了我。”

說話間,程薇櫟已經擺好了三顆星星,個個飽滿稜角分明。

江笑笑看了良久,才問道,“所以,摺紙這麼爛的我,不可能是教你技術的那個江笑笑。也正是因為這個,你才願意相信我的。”

這突然的煽情有些彆扭,程薇櫟擰著眉深吸了一口氣,端著架子反駁道,“我是相信盛陽,相信他絕對不會跟聲名狼藉的人混在一起。”

江笑笑一口氣提到嗓子眼,舉著手指就想戳程薇櫟那張討人厭的嘴,奈何……事實如此。

她氣惱一拳砸在桌上,“我一定會證明我江笑笑從來都沒變過。”

“你要怎麼證明?”聞言,程薇櫟也是順口反諷。

找證據啊!

江笑笑很想告訴程薇櫟這些日子,她找出的蛛絲馬跡以便佐證剛才所言。但,喬信集團的案子仍然是保密階段,她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