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眼瞪小眼的瞅著那龍飛鳳舞的毛筆字。

心裡一陣叫苦不迭,又問黃斐,我真把葉椒兒找來,他真有法子能鎮住那婆娘?

黃斐不耐煩的點了點頭,示意我趕緊的。

我只好拿著那張紙,死記硬背,把那幾句幫兵訣記了下來。

然後照黃斐說的,將一碗涼水潑到門外,請仙。

我默唸幫兵訣,將那水潑出去,起初只感覺後背一陣陰冷。

這我倒是知道。

以前葉椒兒就跟我說過,鬼仙上身和動物仙不一樣,它不會附到活人身上,而是會出現在弟馬身後。

但緊接著,那種徹骨陰寒的感覺就從我後背滲透,一下子擴散到了全身。

那是一種寒冰刺骨的感覺,我整個人就像是被塞到了一個大冰櫃裡,彷彿頭髮絲兒都在冒涼氣,身上也十分疲憊,感覺累的不行。

這跟柳銀霜上我身的時候,一點都不一樣。

我心裡才緊張起來,額頭又傳來陣陣刺痛。

我立刻看向黃斐。

黃斐抬了下手,示意我不用緊張。

我耐著性子,又等了片刻,葉椒兒的聲音才從我身後傳來,這鬼婆娘,現身就罵了句,“你找死是吧?”

我就說不能請她來,她上次才說過,我幫她辦事是清之前的賬,再請她出馬,她就要另算,還說敢使喚她,她就要我狗命。

老子是真不想跟這娘們兒打交道。

但黃斐在這兒看著,我也不能表現的太慫,正要回頭說話。

黃斐就用手裡的摺扇敲了我一下,示意我別動。

隨後,他問葉椒兒,“那假龍王,把柳仙師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一句廢話沒有,上來就問事。

那葉椒兒估計也有點懵了,語氣不快的問黃斐,“你是誰?我憑什麼告訴你?”

聞言,黃斐從上衣口袋裡拿了三十塊錢,放到桌子上,很簡單的回了句,“我是問事的。”

香客問事,弟馬請仙,仙家不來,這賬就不成。

可葉椒兒來了,香客要問,她就得回答,不然就像柳銀霜說的,這堂口裡的事,都有上面盯著業績,無力作為,和故意懈怠,那是兩碼事。

葉椒兒吃癟的沉默了片刻,才說,“東行五百里,有個叫三尺澗的地方。”

看她答了話,黃斐朝她一抱拳,道了句多謝,又說那香錢,稍後會讓我燒給她。

葉椒兒像是生氣,冷哼一聲,就消失了。

那股將我籠住的低氣壓,也隨之不見,我手腳冰涼的一屁股坐回沙發上,只覺得頭腦犯困,迷迷糊糊的想睡覺。

黃斐用手裡的扇子,在我腦門敲了一下,說讓我清醒點,去附近的喪葬鋪子,買三十塊錢的紙錢回來,燒給葉椒兒。

當時天已經黑了,我其實有點不敢出去,尤其是葉椒兒才走,萬一這鬼婆娘在外邊兒蹲我咋整?

黃斐看我揣揣不安,又說我再不去,葉椒兒來索我命,我也只有聽之任之的份兒了。

我一聽,只好拿了錢,跑到附近的喪葬鋪子,買了三十塊錢的紙錢。

又火急火燎的趕回來,找了個鐵盆,在香案前,念著葉椒兒的名字,把那些紙錢燒了。

黃斐說這叫賬兩清,拿錢辦事,葉椒兒就沒理由從我身上討血祭了。

我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