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幾個字,阮世佳咬字極重,擲地有聲。

像是說給自己聽,更像是說給盛言書聽。

她的耐心已經徹底被消耗殆盡了,說完這話她不再看盛言書,轉頭往臥室裡走去。

反正眼不見心不煩,她就不信盛言書能在她家客廳站上一整晚。

阮世佳剛轉身,盛言書就大步流星走了過來,想要抓住她。

“別碰我!”

阮世佳沉著臉喝道,反抗的十分激烈。

盛言書讓她想起了五年前她最不願意想起的那些事,她的情緒一度處在失控的邊緣。

掙扎中,她再次用力推開了盛言書,自己的身體卻撞在了身後的儲酒櫃上。

巨大的衝擊力讓木製的儲酒櫃晃了一下,放在上頭的一瓶葡萄酒左右搖晃了一下,忽然從酒櫃上面落了下來,直直地朝著阮世佳砸下去。

阮世佳聽到動靜抬眸的一瞬間,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

不過是分秒須臾間的事,就在她等著那酒瓶砸到自己頭上的時候,一道人影忽然撲了過來,用力把她往旁邊一推,然後抬手擋了一下。

“嘩啦!”

那酒瓶砸在了盛言書的手臂上,頭上,然後落到地上碎成了一大片玻璃碎片。紅色的液體隨著酒瓶迸射出來,流了一地。

盛言書悶哼一聲,腳下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

他的衣服和臉上都沾上了紅酒,讓人分不清究竟是紅酒,還是血液。

阮世佳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她看向盛言書的眸色震驚又複雜,剛剛如果不是盛言書推開她,現在被酒瓶砸中的人就會是她。

而她站的這個位置,酒瓶是肯定會砸到她頭上的,現在被砸中的人,卻是盛言書。

她抬眸,看著盛言書從手臂上硬生生拔出了一塊酒瓶碎片。

他抿緊了薄唇,臉色有些發白。

阮世佳舔了一下有些乾澀的嘴唇,快步走到了盛言書的面前。

“我送你去醫院。”

她保持面上的平靜,伸手去拉扯他的手腕。盛言書抬眸看向她,目光靜靜地落在她抓著他手腕的那隻手上。

這是阮世佳第一次主動來拉他,還是在兩人剛剛吵了一架的時候。

“沒那麼嚴重。”盛言書沉聲開口:“我自己包紮就好,沒到去醫院的地步。”

“剛剛那個酒瓶是砸在了你身上,只要稍不小心,可能會割傷你的神經線,一個小小的傷口也有造成你癱瘓的可能,更何況你看起來好像受傷不止這麼一點。”

阮世佳語調急促幾分,挑眸凝視盛言書:“盛總,這點醫學常識問題,你不會都不知道吧?”

盛言書不置可否,只是靠在沙發上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剛剛不是巴不得我去死嗎?怎麼現在開始擔心我了?”

阮世佳眉心跳了跳,深吸一口氣,衝著盛言書笑了一聲。

“就算要死,盛總如果死在我家裡,那我也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如果盛總不是在我家裡受傷,我一定不會管這個閒事。”

她說的無比坦蕩,盛言書卻在聽到她的話後,眸色暗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