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兒好笑地看著寧氏道:「夫人,我只想問一下你忘沒忘在彬州吃的虧,你對這兩戶人家瞭解不,你有沒有問過我大哥,他這次辦的差與這兩位老爺有無關係,千萬別出現我哥出去辦差查這兩位大人罪證,你這裡卻把這兩位大人的女兒替我哥收進了房裡,那可就要貽笑大方了。

溫婉兒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到寧氏的頭上,讓沉浸在端莊貴婦幻覺中的寧氏立即清醒了過來,慌亂的眼神望向張詩雨,似是詢問這種事是不是真的,他的相關是否有提過什麼?只是張詩雨卻是低垂著不知在想什麼,反正是看也沒看她一眼。

邊上的兩位小姐倒是急了,怒聲道:「縣主,我家雖是小門小戶比不得西南王府尊貴,但也是安守本份過日子的,你不能空口白牙汙衊人啊。」

溫婉兒卻是淡淡笑道:「兩位小姐別急,我也就是這麼一說,我也只是打個比方,不過大哥這時不適合納妾,大哥與大嫂可是皇上賜婚,這才幾個月啊就急著納妾了,知道的說是夫人的意思,不知道的還當大哥對這門婚事如何不滿意呢,萬一有人到皇上面前說點什麼,大哥的仕途也就到頭了。」

寧氏這次坐不住了,急忙道:「這是我考慮不周了,納妾的事還得再商量,我這就派人把兩位小姐先送回去。」

那兩位少女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一人抓著寧氏的衣袖哭道:「夫人饒命啊,我們因何進的王府所有人都看著呢,您這樣突然把我們送回去,莫不是說我們範了大錯,豈不是讓人笑話我父母親不會教女兒。」

另一人也啜泣道:「夫人,我們這樣回去定要被爹孃責罰的,進了西南王府的大門,我們就是西南王府的人了,您不能趕我們走啊。」

寧氏急忙掙脫兩人糾纏,望著溫婉兒盼著她出面解決此事,溫婉兒卻是事不關己的一笑道:「人是夫人帶著府中的,怎麼安排自然由夫人說得算,我們趕路都已疲累了,就不打擾夫人休息了。」

說完溫婉兒帶著張詩雨和溫子昂就退出了寧氏的房間,轉身向自己的院子走去,進了屋中,溫婉兒笑著問張詩雨道:「大嫂,說說這些天家中都出了什麼事吧,我接了你的信就一路急趕,比先走一步的爹爹都早回了兩日,能先給弄點兒吃的嗎?」.

張詩雨笑著拍了溫婉兒一下,很是開心地道:「放心吧,知道你回來我就讓人備了一桌好菜,絕對滿足你的胃口,我家小姑子好吃可是天下都傳開了的。」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張詩雨才講起這些日子京中的一些見聞,包括寧氏的一些事情。

溫婉兒離開後,朝堂之上形成了一種緊張的氛圍,皇上不開心,不少大臣也沉著臉低調的很,但他們的夫人可不低調,這不,不是這家老夫人過壽,就是那家小姐及笄禮的,聚會一下子多了起來,而寧氏無異成了各家的座上賓。

寧氏帶著張詩雨參加過幾次夫人們的聚會,每次都是當家夫人和嫡出小姐陪著熱鬧無比,而相比之下,錦元王與武寧侯府的女眷卻少有人說話,無形之中被人排擠冷落了。錦元王世子妃倒還好,溫和地笑著座在一旁,不會給主人家難堪,語歆郡主哪裡受得了這些,雖不至於大吵大鬧,但臉色黑得能滴出墨汁來。

聽武寧侯府的下人們講,語歆郡主回去之後總是與溫景榮吵鬧,說武寧侯府沒落、家中男人們不爭氣,所以女人們出去才會受氣。溫景榮科舉失利正在懊惱之時,聽到這話哪還受得了,於是也把語歆郡主與胡三公子私奔之事拿出來講,還罵語歆郡主是不知廉恥,不守婦道,爭吵驚動了武寧侯,把溫景榮關了一天祠堂,而武寧侯夫人劉氏是個疼孫子的,轉手就把自己身邊的兩個大丫鬟給了溫景榮做了通房,語歆郡主鬧了一場氣得回了孃家,然後又被錦元王給送回了武寧侯府。

沒過多久,

溫子昂帶著大先生的摺子入京,然後玉孃的事在朝堂之上也被討論了一回,只因玉孃的義舉理應重賞,甚至賜下縣主封號,只是她的身份卻太過低賤,不少官員覺得朝廷嘉獎一個老鴇有失體面,而且官府判夫妻合離自古少有,這樣的先例一開,怕對百姓有不好的影響。

韓尚書倒是為玉娘說了句話,吳書生以妻子為賭注本就枉顧了夫妻情份,女子受到夫家這樣對待朝廷若還不能為她們做主,這世間哪還有公理可言。最終皇上還是堅持判了充玉娘合離,但只給予賞賜。

事情傳到京中婦人之中後,不少人可憐玉娘身世悲苦,又敬其俠義心腸,對玉娘稱讚了一翻,而西南王府能為玉娘出頭的行徑也得到了大批夫人的認同。於是和寧氏走動得更勤了,順帶著也把寧氏捧上了天。當三四位夫人同時誇寧氏端莊有氣派時,寧氏竟真的信了,回來後就往端起了範,給自己和其它人立了一堆規矩,讓大家都苦不堪言。

在聚會之時,武寧侯夫人劉氏增找寧氏談過心,話裡行間就問起張詩雨沒能有孕的事,她給了溫景榮的丫鬟中,有一人已經都懷上了。不過寧氏倒是不急於抱孫子,家中有溫子昂一個小鬼已夠鬧騰的了,她還想清靜兩年呢。

然後劉氏又就西南王府掌家權與婆婆要怎麼調較兒媳的事情與寧氏長談了一番,其實也不外乎武寧侯府的掌家權她是怎麼牢牢抓在手中的,還有就是如何讓原本高傲的郡主如何變得老實聽話,孝敬長輩。

掌家權一直都是寧氏心中的痛,她這輩子不論是做人媳婦,還是當了婆婆,這掌家權就沒在她手中呆兩天,前不久西南王還表示掌家權要交給兒媳也不給她,頓時讓她有了聽下去的願望,於是就向劉氏討教了一番。

從那日起,再有宴會寧氏就不帶張詩雨出席了,還開始給張詩雨立規矩,溫景行給擋了幾次,但他後來離京辦事也管不到家裡,張詩雨的日子頓時難過起來,但還勉強能夠忍受。

但讓張詩雨最難過的不是這些身體上的磋磨,而是有一天寧氏帶了兩位官家小姐來說是要給溫景行做妾,這讓張詩雨忍不下去了,知道再不來個人管管自己婆婆指不定還有什麼事,於是送了封信給溫婉兒催她回來,自己則是找了一堆理由堅決不帶那兩位小姐回院子。

瞭解了大概經過,溫婉兒則有向個疑問,於是問道:「那兩位小姐的來歷嫂子可瞭解清楚了?」

張詩雨臉色不太好看點頭道:「我孃家嫂子幫我問過了,她們父兄才能都很一般,官也不大,所以一直在想法子巴結朝中大臣,希望能借著裙帶關係再進一步,兩位小姐都是家中的庶女,平日裡深居簡出的,瞭解得並不多。」

溫婉兒想了下問道:「他們也曾往別的官員家中塞過女兒嗎?那些人家怎麼處置的?」這個麻煩弄不好最終還是要落到她頭上,多瞭解些處理法子可供參考。

張詩雨嗤笑一聲,臉上是濃濃的無奈,壓著心頭怨氣道:「別人家的夫人哪個不是老謀深算的,知道若是被這兩家人盯上,就像被水螅咬到一樣不吸飽血休想甩掉,她們怎麼可能讓這兩位小姐進自己家門,也就我這婆婆被人誇上幾句就飄了,什麼人都敢往家領。」

溫婉兒卻是噗嗤一笑道:「嫂子放心,大哥不傻,知道權衡利弊,他不會要這兩人進屋的。這些是夫人的麻煩,讓她自己處理,也長長教訓,省得沒事想著往嫂子屋內塞人。」

「不過大嫂,以後夫人再範糊塗你也要及時阻止她,做法可以強硬些,省得夫人範下大錯。」

張詩雨輕點了下頭,心中卻不以為然,寧氏是她的婆婆,她哪裡管得了她,弄不好讓夫君不喜,沒得壞了他們夫妻情份。

過了一會兒,張詩雨擺了一桌子好吃的給溫婉兒,然後聽下手講,他們離去後,寧

氏被兩位小姐纏住半天脫不了身,最後還是假裝昏倒才躲了過去。

兩開後,溫亦輝與溫景行一同歸來,溫亦輝因救瑞靖王有功被皇上嘉獎了幾句,回來時笑得合不攏嘴。溫婉兒卻是很關心那兩位小姐的去處,寧氏是把人送到了大哥的院子,還是留在自已院中了。

溫景行提前得了訊息,給母親請了安就立即帶著妻子離開了,一點兒也不給母親多說一句話的機會,可寧氏往兒子房中塞人塞得理直氣壯,換到自己身上卻是一點兒虧都不肯吃的,直接把兩位小姐送到了客房,連拜見西南王的機會都不肯給。

溫婉兒搖頭苦笑,已有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寧氏全然不想,典型的對人對已兩套標準,不過,自己惹的麻煩終究還要自己解決,那兩位小姐可不會給她反悔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