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營帳裡的酒宴,依然如火如荼。

即便陳九州有意無意的,勸著司馬默少飲幾杯,奈何司馬老賊根本不聽,一口接一口地灌。

陳九州只得放棄。

“陳相,莫要走,今日同醉。”

“本相已經醉了。”

陳九州假意扶著木樑,走出了營帳,剛繞到邊上,不多時,司承便跟著走了出來。

“司承,怎樣?”

“陳相,稍等。”冷風之中,司承連著嘔了幾口,將酒意迅速散去。

“嗝……陳相,我看過了,西隴國的軍列有些奇怪。”

“怎麼說。”

司承皺著眉頭,“十五萬的大軍,十五萬匹西隴良馬,並未搭建馬廊,反而是把馬牽去附近,飽食野草。”

“這有何說法。”

“只有大戰將起,才會這般餵馬。”

陳九州怔在原地,不得不說,司承的分析實則很有道理。

“司承,你是覺得,這董虎有問題?”

“陳相,很大的問題。來的時機太巧了。”

“本相也這麼覺得。”

只可惜,司馬默被虛榮遮住了心性,再加上醉酒,估摸著什麼都看不清了。

“陳相,若是出了禍事,對東楚和魏國而言,未必是壞事情。”司承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冷冽起來。

陳九州哪裡不知道司承的意思,無非是趙國大禍,然後東楚和魏國趁機而起,侵佔趙國的土地。

但陳九州所擔心的,並非單單是趙國的局勢,在趙國之外,可有一個北燕在虎視眈眈。說句不好聽的,若是北燕成功入主中原,吞併了趙國,這天下大勢也不用打了,直接拱手讓給北燕吧。

畢竟這大魚吞掉大魚,定要變成霸主的。

“司承,這個先不急。”陳九州凝住聲音,“本相有些擔心,西隴國或有可能,與北燕暗中締結了盟約。”

“這、這怎麼說。”

“還是那句話,西隴國的十五萬騎兵,來得太巧了。”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四十萬大軍沒什麼活頭了,這時候堪堪趕來。

或許在早些時候,便一直在蟄伏了吧。

“陳相,你說的,似有幾分道理。”

陳九州點點頭,“回宴席,不管如何,這一次你我兩國,務必要多加小心。”

兩人一前一後,才慢慢走回了營帳。

營帳裡的宴席,似乎到了尾聲,醉醺醺的司馬默,不斷拉著董虎攀談。

那位厲孟最為下作,便跪在司馬默的身邊,替司馬默捶著膝蓋。

“陳相回來了,再飲!”

“同飲。”

陳九州微微皺眉,隨意舉了酒盞,只當是在應酬。便假裝昏昏欲睡,倚靠在一邊。

“我與你們說,這一輪來,還給列位帶了禮物。”董虎笑容滿面。

司承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