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曙光剛落下。陳九州便帶著賈和,步入了東楚皇宮之中。

只是還沒走出幾步,便發現十餘個太監,擁成一團,各自打著包袱,似是要離開。

“賈和,這是怎麼回事?”陳九州怔了怔。

內心裡,對於東楚皇宮的太監,他是帶著親切的,至少,比小昏君要親切得多。

“陳相,剛聽說了,昨夜劉總管苦勸陛下,被打成了重傷,連……淨身房裡的寶貝,也被陛下一生氣,扔到了御湖裡。”

“劉總管心神哀頓,怕是不想再留在皇宮了吧。”

陳九州臉色動怒,沒有絲毫猶豫,便直直往前走去。

“陳相。”

“陳相,嗚嗚嗚。”

“我等拜別陳相。”

“恐劉總管回鄉無人照顧,便一起同去。”

幾個小太監雙目通紅,見了陳九州,立即跪伏在地。

“且起。”

陳九州心頭髮澀,劉總管他是知道的,服侍夏家三代帝王,卻不曾想,落到這個下場。

如宮裡的太監,最在乎的,莫過於淨身房的寶貝,只等告老還鄉之時取出,方能算完整之身。

下一世,也無需再受這般的人間之苦。

可沒想到,如此重要的東西,被夏琥直接扔到了湖裡。

“陳、陳相,咳咳。”老轎子裡,劉總管聲音嘶啞,好不容易掙扎著,才伸出了手。

陳九州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為了勸諫夏琥,劉總管一次一次,被打得如此悽慘。

“我雖是奴才之身,但實不忍看陛下一錯再錯……故而,昨日才想著苦勸,咳咳。”

“陳相,老奴無錯吧,嗚嗚嗚。”

劉總管眼睛發紅,已逾天年的年紀,像個孩子一般,哭出了聲音。

“你無錯。”陳九州咬著牙,“錯的,是那個小昏君。”

“賈和,通報下去,便說是本相的意思,在楚都外給劉總管和幾位天使,立一處宅子莊園,每月自有俸祿。”

“陳相放心,我這就去辦。”賈和拱手,急步往後走去。

“陳相,這使不得,我等只是閹人。”劉總管臉色大驚,急忙想勸阻。

“使得,在本相看來,爾等同樣是東楚的功臣。”

“本相行事,有功即賞,絕不會寒了功臣的心。”

十餘個太監,盡皆跪在御道上,泣不成聲。

“劉總管,且先好生休息,待本相有了時間,便會去拜訪一番。”

“多、多謝陳相。”

陳九州點點頭,轉過身,卻已經是滿臉蕭殺。邁起腳步,便往金鑾殿的方向,沉沉踏去。

入了殿,還沒等夏琥開口,他便幾步小跑,攥著夏琥的龍袍,冷冷掀了下來。

“陳九州,你好大膽!”夏琥面色吃驚,死死昂著頭顱。

“你喊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