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魯長風也沒有想到,陳九州會以這麼激進的手段,力證清白。

“本相說過了,東楚雖是小國,但尚有國體尊嚴,範小統領一再相逼,未免欺人太甚。”

掏出手帕抹去血跡,陳九州疼得要喊娘。

但表面上,還是忍住了。

範炳無可反駁,到了這一步,他不得不信,東楚這位無二的公主,確實是懷孕了。

而面前的奸細陳九州,給予他的壓迫力,也堪比英明神武的南梁帝皇。

花拓神色複雜,看著金鑾殿的狀況,已經知道無力迴天。

“驪珠公主身子有喜,還請多多保重身體,等誕下子嗣之後,本將再來恭請公主入南梁。”範炳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完這番話。

不過在陳九州聽來,還是極為不爽,都懷孕了,你還要等著生完孩子再來。

敵人亡我之心不死啊。

當然,陳九州也知道,南梁那位帝皇是什麼意思,無非是利用驪珠公主,來徹底打擊東楚人計程車氣。

“外臣告辭!”範炳冷冷拂袖,和花拓雙雙踏出金鑾殿。

“範統領稍候。”陳九州笑著開口。

範炳怒極反笑,回過了頭。

剛才陳九州的氣勢把他嚇住,現在想起來,這似乎是夠恥辱的。

“怎麼?陳相是想追責?我不怕告訴陳相,我等乃是南樑上國使臣,若是在東楚之地,哪怕流了一滴血!南梁百萬兵甲,都會唯你是問!”

“不敢。”陳九州平靜地抱著袍袖,“範小統領應該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本相別無他意,只想送送上國使臣。”

聽完,不僅是範炳發懵,連旁邊的魯長風,也露出“不得其解”的神情。

“陛下,同去吧。”

夏琥今天可謂是坐立難安,聽見陳九州的話後,哪裡還敢反駁,只得機械地點頭。

……

一柱香之後,皇宮中門開啟,御林軍跪列兩旁。

迎頭遇上御駕的太監宮娥,也紛紛跪伏,渾身戰慄不止。

這都多少年了,小皇帝從未出過宮,也不知今天怎麼了,會為了迎送南梁使臣,破了慣例。

長長的車列,出了皇宮,沿著青石街路,往楚江岸的碼頭駛去。

車列最前,首當其衝的,赫然是範炳,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神色充滿了倨傲。

先前在金鑾殿的不快,似乎也一下子消失不見。

哪怕是東楚小國之帝,能親自來迎送他,也算不錯的殊榮了。

隨性的十幾位南梁軍士,扯高氣揚地掄起長戟,將道路兩邊的楚人,暴戾地驅趕。

一位來不及躲開的梨販,被南梁軍士一推,連人帶車翻倒,黃澄澄的梨子滾了一地。

驚得不少楚人百姓,紛紛垂頭躲避,不敢相望。

“哈哈哈,果然是小國寡民。”範炳和花拓,相覷大笑。

陳九州面無表情地收回目光,將馬車窗的珠簾拉上。

在他的旁邊,小皇帝夏琥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