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炳冷冷走入金鑾殿,還是那副倨傲至極的模樣,朝著夏琥,淡淡拱了拱手。

反倒是小皇帝夏琥,連著說了三遍“免禮”。

陳九州皺了皺眉。

“啊,剛好陳相也在,外臣有禮了。”說的客氣,實際上連手都沒抬。

老凡爾賽了。

“這位就是驪珠公主了吧。”花拓眯起眼睛,嘴角淡笑。

“哦對了,我還差點忘了,上次說好的嘛,請來南梁神醫,為驪珠公主安胎。”範炳裝模作樣地開口。

“那就有勞範小統領了。”魯長風急忙謝禮。

這配合的,嘖嘖,不去演個舞臺劇都可惜了。

“範小統領,不用了吧,我東楚自有太醫,何必勞煩友邦。”

陳九州的話,在範炳看來,更篤定了夏驪假懷孕的事實。

“陳相啊,既是友邦,便該互相扶持。”魯長風陰惻惻地補刀。

陳九州還要再說什麼,花拓已經貿然伸手,一把捏住了“驪珠公主”的脈搏。

範炳狂妄的笑聲,瞬間響徹整個金鑾殿。

“陳相啊,若是你真的敢欺騙我南樑上國,應該知道會發生什麼禍事!刀兵再起,馬踏楚江!”

這番話,已經讓夏琥驚得無以復加,坐在龍椅上的身子,不知覺地癱了下來。

“也別怪本將仗勢欺人,這天下自有一番生存之道,弱肉強食,大魚吞小魚,如你東楚這般小國寡民,本就不該逆勢而行。”

“我南樑上國,兵甲百萬,樓船千艘,戰馬萬匹,刀戟弩弓不計其數,國富民盈,四海昇平,這副興盛之象,東楚可有半分?”

小皇帝夏琥,聽得頭皮發麻,渾身止不住地微微發顫。

“陛下,坐穩。”

陳九州穩穩而立,並未有半分失色。

“陳九州,你當真是不怕啊?”

陳九州淡淡一笑,“怕什麼?我陳九州雖為小國之相,但也曾聽說過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範炳皺眉。

陳九州拂開袍袖,不卑不亢,“秤砣雖小,卻能四兩撥千斤,山泉積弱,亦能水滴石穿,星星之火,只需一場東風,便可燎原千里!”

“好一副伶牙俐齒!”

陳九州重新抱回袍袖,“蟻能噬象,葉能渡江,範小統領的話,還是說的早了。”

範炳咧開嘴,遙指著陳九州,神色愈漸玩味,“嘴硬,真嘴硬。等會看陳相還有什麼可說!”

此時,花拓已經臉色陰沉地收回了手。

“花軍醫,大聲說出來也無妨。”範炳倨傲地抬手。

魯長風半眯著眼,不動聲色地踏前兩步。

只要驪珠公主是假懷孕,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陳九州都必死無疑。

激怒南梁,再起刀兵,這個罪名,足夠陳九州死十次八次的了,把持朝政又如何?小小的東楚,還能鬥得過南梁麼。

“花軍醫,你倒是說話啊。”範炳催促道。

花拓痛苦地閉上眼,“驪珠公主,確是懷孕了。”

這種事情沒法隱瞞,即便再換十個八個神醫過來,結果都一樣。

“不可能!”範炳頓時臉色劇變,急忙轉過身,死盯著魯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