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眼角的指腹帶著玄檀身為劍靈特有的冰冷體溫,略帶強硬的氣勢讓宋曉整個人都愣住了,跌坐在地上的時候,才發現原先還在這裡的時鏡,上面竟然多了深深的一條裂紋。

宋曉看著疑惑,還沒來得及出聲,下巴就把玄檀捏著轉了回來。

玄檀的手裡握著的是火灼劍,此刻被他態度隨意地砸向時鏡,甚至懶得分去一絲一毫的目光。

“師父,你……”

宋曉有些驚訝,心底卻是沒由頭的惶恐,她無意識地往後躲了躲,玄檀卻反而靠得更近了,垂眸看著她,眼底是一片空無一物的死寂,與其說是和顧驚霜一樣的冰冷,不如說是什麼都不曾被他放在心裡,看進眼中。

“你還記得,你拜師時候的樣子嗎?”玄檀的眸色微沉,看上去無端帶著幾分的危險,“曉曉,你說過的,你的追求只有道,你的人生也只有修道。”

宋曉的呼吸已經快要停滯了,她對上玄檀的眼時,就彷彿是撞入了無邊無際的夜海,只能下意識回答:“我,我說過……”

“你的天賦,你的一切,都不該被別的事情左右,我在甦醒之後便給你說過的,你可還記得?”

微涼的指腹擦過唇角,他繼續道:“這裡,被人親過了。”

“那,那是沈於淵他——”

宋曉的話還沒說完,卻直接被玄檀打斷了,他有些不耐煩地擰起了眉,按著她的唇角:“我的確不通人情世故,也不愛學著些往來世俗,可旁人說,這是未來相伴之人才應有的特許。”

玄檀頓了頓,凝視著宋曉的眼,好像要看到她的心底一般。

“曉曉,你要做他的道侶,乖順地相夫教子?”

這一連串幾乎要把宋曉說懵了,她連連搖頭,趕緊道:“不是這樣的,師父,我沒有這個打算,那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那意外太多了,曉曉,”玄檀卻只是瞥了她一眼,全然沒有相信的意思,“如果你只是止步於此,不再渴望更高,那該死在心境裡的,我也不願耗費心力助你出來。”

玄檀一直在自說自話,宋曉甚至插不進去一句話,甚至因為男人身上越發陰冷的氣質,讓她整個人都開始繃緊了神經,緊張了起來。

“你似乎很崇拜我,曉曉。”玄檀忽然道。

宋曉下意識點點頭,不只是她一個人,可以說所有修煉劍道的,哪怕對於玄檀的行事作風無法苟同,但是在劍道上,他就是所有人的盡頭,執著的方向。

玄檀似乎是滿意了幾分,他靠得更近了,整個人幾乎是壓在了宋曉的身上,一隻手撐在她的身旁,而另一隻手撫著宋曉的面容。

“總有人想要破開我的封印,你也總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他近乎於無奈地低聲嘆息著,眼底深處是顯而易見的失望,“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把你的心交給我吧,曉曉,我來管。”

宋曉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呢喃一聲:“那,那我還能活嗎?”

“能,”玄檀的回答很乾脆,“為我而活,曉曉,沒有人會比我更懂劍道,更不會有誰會比我更懂道。”

“古往今來,只有我一個玄檀。而我,想要你成為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