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西南地區的清谷縣是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清谷縣不遠處的大山裡,那座叫做‘天子山’的山上,有一座道觀,名為武當,是有太祖皇帝唐宗毅所提名。

武當是秦朝年間一個武林人人敬仰的玄易道長所建立的,現如今已有三百多年曆史,就座落在天子山的半山腰上。

一抹殷紅色的夕陽照在西山上,湛藍湛藍的天空浮動著大塊大塊的白色雲朵,它們在夕陽的輝映下呈現出火焰一般的嫣紅,籠罩在山丘上。

馬車在陡峭的山路上,行的極慢,到了武當山,天色已近傍晚。

山上不遠處傳來鐘鼓之聲,幽幽迴盪在山谷。

納蘭馨雨撩起窗簾的一角,迎面撲來的是大花蕙蘭的香味,放眼望去陡峭的山路上開滿了大花蕙蘭和臘梅,她眼裡泛起一抹柔和的光澤,彷彿嗅到了回家的味道。

很快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蟾魚掀起車簾看向納蘭馨雨道:“王妃,到了。”

納蘭馨雨跳下了馬車,映入眼簾是一條長不見尾的階梯,不由令她想起小師弟當初為了上山拜師學藝,從這條階梯一直跪到道觀的門前,師父才軟下心收留了小師弟。

如月望著納蘭馨雨含笑盈盈的眼眸,微微愣了神,頓覺得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錯了,雖說王妃常面帶微笑,但那種笑令人寒顫,甚至是令人畏懼。然而她眼裡的笑,是那樣美麗、自然。

“王妃,您怎麼了?”

納蘭馨雨緩回了神來,笑著搖頭道:“沒什麼。”沒再說什麼,提起長裙一步步往道觀走去。

到了山頂,納蘭馨雨整個人差點往後倒去,好在如月和蟾魚及時攙扶住。

她累得小臉紅撲撲的,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調整了一下呼吸。

如月從包裹裡取出水壺遞給了納蘭馨雨,不由關切道:“王妃,您沒事吧?”

能沒事嗎?她現在虛弱得連走路都覺得難受,心裡一直壓抑住那種想要吸人精氣的慾望,但是她還是強忍住了。

“二師姐?”從不遠處傳來一聲稚嫩的嗓音。

納蘭馨雨抬頭順著聲音來源望去,只見道觀大門處站著一位少年,年齡約有十三歲,身穿了一件雪白色緊身錦袍,湖藍色的腰襖上繫著一條玉佩,英俊的臉上帶著幾分稚氣,有著幾分可愛。

他便是納蘭馨雨記憶裡跪行上山的小師弟莫愁。

莫愁一見來人正是他二師姐納蘭馨雨,那雙黑溜溜的眼瞳泛起一抹淚芒,丟下手中的掃把,直奔向納蘭馨雨而來,一把將她死死的抱在懷裡,哽咽道:“二師姐,真的是你,我沒在做夢吧?”

他很激動,很激動,以為納蘭馨雨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在眾多師兄師姐中,納蘭馨雨是唯一不嫌棄他笨的人,除了師父,她是第二個對他最好的人。

杵在一旁的蟾魚望著這一幕,眼底泛起一抹精芒,嘯地一聲,從腰上取出寶劍抵在莫愁腰上,冷聲道:“離王妃遠點!”

莫愁稚嫩的臉上露出萬般委屈,黑黝黝的眼瞳憋屈的看著冷冰冰的蟾魚,抱怨道:“這位姐姐很礙眼呢!”話罷,他纖長的食指夾著劍刃,徒手將劍刃折斷了,將刀片迅速抵在蟾魚脖子上。

蟾魚渾身僵硬住,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不堪一擊的少年竟然能徒手摺斷劍刃,內力想必已經練到了九成,看來這武當真是臥虎藏龍啊。

“莫愁,師父怎麼樣了?”納蘭馨雨沒這閒功夫跟他在這熬時間,直接跳入了話題。

莫愁眼神黯淡了下來,收回了手,將頭低在納蘭馨雨肩頭上,背脊瑟瑟發抖,帶著哭腔道:“師父病了,病了很嚴重,長老們正召集師兄師姐們談師父的後事,還有決定投票由誰來當掌門人。”

一陣寒冷的風迎面拂來,蒙在臉上的薄紗隨風掀起了一角,那醜陋的疤痕被莫愁看到了,他愣了愣,欲言又止,只因她身上散發出一股令人不由寒顫的冷意。

“瘋了,瘋了……。”納蘭馨雨紅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流蘇之下,纖長濃密的睫毛低垂,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她眸中的神色,掩在長袖內的雙拳緊緊捏起,猛地抬起嗜血般的眼眸盯著莫愁,“你們都瘋了是不是?師父他還活著,你們就想爭掌門之位?”

莫愁微微一愣,被她犀利的眼眸給煞出一身冷汗,眉心微擰,雙手抓住納蘭馨雨的肩膀,“師姐,我知道你現在一時半會沒法接受,但師父病了是事實,掌門的是由師父做決定的。”

“我不信!除非師父親口告訴我。”納蘭馨雨豁然起身,甩開了莫愁的雙手,看了眼蟾魚和如月,“留在這裡等我!”言罷,她迎著逆風往道觀的大門走了進去。